位于西南的偏僻小城禅达,除了前段时间因为溃兵、流民的到来热闹了一阵,现在又回归宁静。
今日却有些不同寻常,了无生趣的孟烦拉好奇怎么有那么多人急匆匆往城门的方向赶去。
他随手拉了一个人:“老兄,干嘛去了?”被拉住的人,不耐烦地用力挣脱开来:“你自己去城门瞧瞧不就知道了!”
最烦这些溃兵,刚开始对他们还有些抗日英雄的光环,可惜热情退却后,留下的是赤裸裸的现实。
禅达本来就经济落后,物资匮乏,大伙本就生存不易。结果这群溃兵涌进来后,和大伙竞争本就不多的生活物资,害的大伙的生活变得更加水深火热。
没好气的丟下一句话,就赶紧跟上前方的队伍。可得快些,做人不积极,吃克拉金都赶不上热的。
没被人善待的孟烦拉倒也不生气,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拖着另一条使不上劲的腿,也跟着往城门口赶去。
结果走了一段路,他就跟着挤在道路两旁的人群中。为了获得最佳观景位置,他还耍了一点小手段。
“谁的前点啦?!!”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声。
听到的人反应过来,赶紧一边查看自身的钱袋子有没有丢失,一边西处寻觅,看看有没有占便宜的机会。
始作俑者孟烦拉不客气的趁机挤到前面去。人群骚乱了一阵便恢复正常。
孟烦拉前后观望了一阵,初步判断,靠近城门的方向有事发生。事件中心人物可能正在往城里转移。
这座小城也是平静了太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引起了全城围观。
没多久,周边喧闹的人群就安静下来了。孟烦拉抬头望去,也跟着呆愣当场。
入目所见,竟然一位头戴面纱,身着留仙裙的少女,更为重要的是,她竟骑着一头吊睛白虎。
原来这一日,日头刚爬过高黎贡山,将金色暖辉洒遍禅达城。
城门口的守卫正打着哈欠,盘算着今日又会有哪些人群涌入,又会有多少溃兵、难民到来。
突然,一阵轻微的风声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兽吼声传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就在众人疑惑间,一道矫捷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尽头。
一头斑斓猛虎威风凛凛,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金黑相间的华彩,每一步踏下,地面仿佛都微微震颤。
而那虎背上,竟端坐着一位少女。
她身着一袭留仙裙,那裙子剪裁别致,丝缕间似有流云婉转。裙幅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瓣栩栩如生,似要在微风中绽放。
少女未被面纱遮住出来的肌肤真真是肤若凝脂,其眉眼间透着与这乱世格格不入的清澈灵动。
她轻挽缰绳,姿态优雅从容,与身下威风的猛虎形成奇异又和谐的画面。
这一人一虎的组合刚踏入城门,有个少女骑虎入城的消息就插上翅膀,传入城中。
顿时整个禅达便如沸水中投入巨石,瞬间炸开了锅。
听闻此消息,街边卖菜的阿婆,都忘了招揽生意,菜篮子首接滑落地上,篮子里的青菜都滚落一地;茶馆里正喝茶的老倌,茶杯停在嘴边,忘了下咽;那些平日里见惯了溃兵的孩童,也不再嬉笑打闹,张着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真的假的?”这是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
“那肯定要去瞧瞧!”第二个想法紧跟着蹦出来。于是整个禅达城出现了一番奇景,就像出现了人传人的病毒,大批大批的人流朝城门聚拢,有渐渐的分成两股,分散在街道两旁。
“我的个老天爷哟,那女娃子咋骑在老虎背上!”一个大嫂扯着嗓子喊道,引得周围一片附和声。
“这怕不是仙女下凡咯,老虎都乖乖听话!”一个半大孩子惊叹道,眼神中满是崇拜与好奇。
就这样,人们从西面八方围拢过来,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有人敬畏地看着少女,猜测她是何方神圣;有人战战兢兢,生怕老虎突然发怒伤人。
少女卢曼却仿若不见这如潮的目光与嘈杂的议论,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这座小城。
“禅达?”回想着这座小城的名字,柳眉轻蹙,似乎有点耳熟?
她望见街道两旁的房屋以低矮的茅草房居多,砖垣瓦脊的房屋较少。只有少数如富商当铺等建筑较为独特突出。
又瞧见凑热闹百姓们褴褛的衣衫,看到衣衫不整的溃兵那疲惫的面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随着人群的簇拥,少女骑着虎缓缓前行。
那留仙裙在风中轻摆,似带着千年之前的古韵,与这充满硝烟味的禅达城形成鲜明对比。
而那老虎,像是通了人性,只是沉稳地走着,偶尔低吼声,便让周围人群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