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金晖肆意地挥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港口里,一艘巨大的轮船正静静地停泊在那里,烟囱中冒出缕缕黑烟。
经过较为严密的检查,卢家父女顺利登上了轮船。
卢曼和父亲在船员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的船舱。
船舱不大,摆放着两张狭窄的床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夜幕降临,轮船缓缓驶出港口,向着上海的方向驶去。
卢曼让花钱让船员帮忙送了些清水过来,然后让卢父先抱着熟睡的小孩去门外候着。
她从空间里取出两个脸盆,把水分成3份,简单的清理一番后,用小气统奖励的化妆品,把自己画成一位面色蜡黄的妇人,顺便换了一身长袖的,由淡蓝、米白组成的小碎花旗袍。最后又给自己戴上简单的珍珠耳环,给右手腕套上一只水头一般的玉镯。最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嗯,看起来没有违和感,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
收拾妥当后,打开门,吓了卢父一大跳!“这是我家的闺女?”
把门关上,让卢父和小孩清理一下,然后各种换了一身符合假身份的衣物。
是的,卢曼在收取的旅客物品里挑了一份适合的身份凭证和对应的良民证。毕竟,上海处于沦陷区,还是手续齐全比较好。
收拾妥当后,随便吃点东西就躺下休息。昨天遇到轰炸,神经一首紧绷,现在要抓紧好好休息。
睡到半夜,突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卢父心中一紧,快步开门去甲板探听情况。
没多久又走回船舱。只见卢曼和小孩己经被惊醒,小女孩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爹爹,怎么了?”卢曼看着卢父凝重的神情,好奇的问道。
“没事,别担心,可能是虚惊一场。”卢父强装镇定地安慰道,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安。
卢曼悄悄的打开脑中的万能地图,就见地图上显示距离一大堆绿点不远处有一小堆的红点。“这是遇到敌船?”
就在卢曼思考要是遇到突况要怎么逃生的时候,一名船员跑进船舱,在走廊里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有敌军的潜艇在附近活动,我们会采取措施避开的。”
听到这话,出门查看情况的人们发出一片哗然,接着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
卢父紧紧地抱着还在睡觉的小孩,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无比漫长。
终于,警报声解除了,轮船继续平稳地行驶着。
经过6.5个小时的航行,轮船终于抵达了上海。
当卢家父女踏上上海的土地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尽管上海也处于战争的阴影之下,但相比刚刚经历的那场灾难,这里似乎多了一丝生机和希望。
这时大概是早上六点半,寒风裹挟着黄浦江的腥气扑面而来,卢曼的手指深深陷进孩子单薄的棉袍,掌心沁出的汗意几乎要将襁褓洇湿。
她仰头望着码头上飘扬的膏药旗,呵!这群小鬼刚刚占领上海,正处于极端的狂妄自大。
他们认为成功占领这座远东第一大都市,是“大日本皇军”的赫赫战功,因此他们在城市中肆意妄为,烧杀抢掠,以此炫耀武力。
例如,在街头趾高气扬地巡逻,随意打骂甚至杀害平民,在公共场合对中国人颐指气使,将占领区当作自己的“战利品”,以傲慢的姿态对待一切,完全不把中国人的生命和尊严放在眼里 。
据统计,仅仅在罗泾乡,从日军1937年8月23日登陆后,不到100天的时间里,就杀害平民2244人,占当时乡民总数的80%。
还有鬼子制造的青东大屠杀,死难者不计其数,仅凤溪地区,就有306名被屠杀平民的名字。据8个镇的不完全统计,死难村民超过1000人,其中有名有姓的就有803人。
"证件。"持枪的日本兵用枪托重重砸在木箱上,震得卢父怀中的小孩突然啼哭。老人慌忙解开衣襟,把孩子的小脸贴在自己粗布棉袄上,干瘪的手指在棉袄内袋摸索半天才掏出皱巴巴的良民证。
卢曼紧紧地跟在卢父身后,她低着头,躬着身,尽量让自己和普通的小妇人一样,特别是眼神要尽量的呆滞、怯懦。
日本兵眯起眼睛对照照片,突然用刺刀挑起卢父的下巴:"宁波口音?"老人喉结滚动,喉间发出含混的"是"。
刀刃划破皮肤的瞬间,卢曼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轰鸣,首到身后传来皮鞋跟叩击石板的声响。
另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走过来,盯着卢曼的脸庞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最后很是失望的收回目光。
草草扫了眼证件便挥手放行,卢曼踉跄着扶住父亲,抱着小孩,赶紧离开。同时在心里嘀咕,还是失算了,忘记把身材遮掩下。
走出闸口时,卢曼的目光撞上路边歪倒的垃圾桶。
里面有半张《申报》被风掀起,铅字印着的"南京陷落"字样刺痛了她的眼睛。
街道两侧的店铺半数关门,仅有的几家米铺前挤满衣衫褴褛的人,米价牌上的数字比上个月翻了两番。
卢曼还注意到有两个穿粗布短打的男人正被日本兵推搡着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
转过街角,卢曼看见坍塌的茶楼废墟里,几个孩子正争抢半块发霉的馒头。
断壁残垣间,不知谁家挂着的铜风铃突然叮当作响,恍惚间竟像极了家乡的潮音。
卢父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卢曼慌忙扶住他,却听见身后传来皮靴踏碎玻璃的声响——一队日军巡逻兵正朝他们走来,刺刀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