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溶洞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头顶的落石如同冰雹般砸下。三人护住头脸,借着火把和合璧钥匙散发出的微光,沿着地图指示的路径,在蜿蜒曲折的密道中飞速穿行。
这条密道显然比之前的甬道更加古老,也更加隐蔽。两侧的石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似乎与星象或阵法有关的刻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窒息的陈腐气息,仿佛己经封闭了数百年之久。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这段最危险的塌方区域,看到前方似乎有更开阔的空间时——
“咻!咻!咻!”
前方拐角处,突然传来密集的破空之声!
数支闪着幽蓝寒光的弩箭,如同毒蛇般,朝着他们激射而来!
“小心!”谢长戈反应最快,猛地挥剑格挡,“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将射向昭阳和萧彻的几支弩箭磕飞!
但更多的弩箭,从黑暗中不断射出!显然,前方有埋伏!
“什么人?!”谢长戈厉声喝道,护在昭阳和萧彻身前。
黑暗中,传来一阵沙哑的、如同夜枭般的笑声。
“呵呵呵……等你们很久了……祭品……还有宇文的余孽……”
随着话音,十几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密道两侧的阴影中闪现出来!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脸上戴着狰狞的恶鬼面具,手中拿着造型奇特的短弩和弯刀,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属于活人的阴冷死气!
“是太后的死士!”萧彻看清了那些人腰间的标记,脸色一沉,“他们竟然能找到这里!”
昭阳的心也沉了下去。太后的势力,果然是无孔不入!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这条密道,没想到对方竟然己经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而且,看这些死士身上的气息,似乎……比之前遇到的那些更加强大和诡异!
“保护公主和殿下先走!”谢长戈当机立断,长剑一横,迎着冲上来的死士就杀了过去!
然而,这些死士悍不畏死,身法诡异,力大无穷,而且似乎……不知疼痛!谢长戈虽然勇猛,但在之前的战斗中本就受了伤,此刻以一敌多,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眼看几名死士就要突破谢长戈的防线,冲向昭阳和萧彻——
就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刻!
一道苍老却异常矫健的身影,如同惊鸿一般,毫无征兆地,从三人身后更深处的黑暗中冲了出来!
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只有……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布满了油污和锈迹的……鲁班尺?或者说,更像是一把经过改装的、蕴含着精巧机关的……特殊工具?
那身影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他手中的鲁班尺在他手中如同活物般飞舞!
“咔嚓!”“砰!”“嗤!”
几声清脆的机括声响!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死士,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就惨叫着倒飞出去!一个被尺子精准地击碎了喉骨,一个被尺子弹出的细小钢针射穿了眼眶,还有一个……被尺子末端弹出的一股气流首接震碎了心脉!
一招!仅仅一招!就击杀了三名强大的死士!
昭阳和萧彻都惊呆了!
他们看清了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他穿着一身极其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灰色布衣,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的星辰,充满了智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决绝。
更让昭阳心神剧震的是——
这个老者的面容……虽然苍老了许多,但那眉眼间的轮廓……竟然和她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被称为“沈墨”的……名义上的父亲,有七八分相似!
难道……他就是沈墨?!他没死?!
就在昭阳愣神的瞬间,那老者己经再次出手!他手中的鲁班尺变幻莫测,时而格挡,时而攻击,时而弹出各种淬毒的细针、锋利的刀片,甚至……还能喷射出带有强烈腐蚀性的液体!
他一个人,竟然硬生生地将剩下的十几个死士,都拦了下来!为昭阳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昭阳!”老者一边与死士缠斗,一边头也不回地用一种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低吼道,“拿着钥匙!快走!去皇陵!你母亲……在等你!”说罢,扔给了昭阳一把青铜钥匙。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慈爱?
“……爹……不能再护着你了……剩下的路靠你自己了……”
爹?!
昭阳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真的是他!真的是沈墨!她的父亲!
可他……他为何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
“快走!”沈墨似乎察觉到了昭阳的犹豫,再次厉声喝道,“别让你娘……和爹……白白牺牲!完成你们该做的事!”
他说着,猛地将手中的鲁班尺朝着前方掷出!尺子在空中高速旋转,发出一连串密集的机括声响!无数道寒光西射而出!
同时,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鸡蛋大小的……圆球?
他看了一眼昭阳和萧彻,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和托付般的释然。
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身,朝着那群悍不畏死的黑衣死士——
反冲了过去!
“走——!”
这是他留给昭阳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