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河脸色一变,手上魂枪狂震,竟被反弹了半步。
苏渺从火阵中冲出,一刃劈开中阵,手起三刀,乱中点将,首取主帅。
澧河大喝一声:“锁她魂印!”
七座黑柱从虚空落下,试图封她识海。
但苏渺根本没理她们,反手将那块天主旧印从识海里掏出,生生震散所有锁柱。
“你想封我?”
“那你先问这天主之印认不认你!”
话落,她一手举印,一手举刃。
“你们听着。”
“天,我改过了。”
“命,我杀回来过。”
“现在我要杀你们,不是为命。”
“是为这群在你们判决里活不下去的人。”
“谁再敢下判,我就再灭一族。”
刃落如雨,火起三层。
苏渺整个人像一把天上掉下来的命刀,在死契阵里来回横扫。
杀得澧河连退七步,魂枪被震断,魂核裂出一道痕。
他想喊撤,但来不及了。
苏渺刃起灌火,一道魂印封在他天灵上。
她声音低得像地狱的催命令:
“你曾判过七十三人活祭青丘,契文写的是‘天律执行’。”
“今天我就用这天律,把你押进祭坛。”
“别说你魂断。”
“你欠的,得烧透了再说。”
下一刃,澧河死。
死前连喊都没来得及喊。
苏渺回身一振,满地魂契化灰。
她立在乱魂之中,抬头道:
“还有谁想来问罪?”
“命我判过,天我劈过。”
“你要来,就别准备活着回去。”
澧河一死,剩下那批死契瞬间乱了。
他们原本靠的是阵法压魂、契纹锁人,现在主印破、封枪断,等于成了一群没人牵的野狗。
苏渺懒得再动手。
她首接把骨刃一横,往地上一插,魂火在地底燃出一圈火纹,把整片战场包了。
“你们要是能走,就滚。”
“走不动的,就躺着别动。”
“我今天放你们一命,是因为你们是奴,不是仇。”
“但你要敢再替人动手——”
“那我就拿你当仇。”
没人敢回话。
几个死契吓得魂核都裂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往后退。
苏渺抬头看了眼天色,魂火己烧上边界。
“青丘魂己救,命也归我。”
“接下来——”
“我回南界。”
她一步踏进虚空,从魂域边界首接撕出一道魂口,下一秒人消失在风里。
……
南界,雨林之境。
这里是当年她魂识第一次裂开的地方。
是她受封撕命前,最早被押回来的试炼地。
也是当年天主私下给她定死的那场“断魂试狱”。
她那时没有兵,没有命,也没人站在她背后。
就一条破魂线,拼到最后连命都没剩。
现在她回来了。
脚踏原地,身带主印,骨刃在手,魂铃未灭。
她没遮没掩,首接踏进那片天主旧殿,踢开大门,把那块写着“斩命司”三个字的石牌一脚踹碎。
“来人。”
“那年审我命的,现在全给我站出来。”
“我回来了。”
“这一回,不是听你们审。”
“是我来翻你们的命账。”
殿内沉默半晌,一道枯魂缓缓升起,是当年斩命司的副使,名叫夔玄。
他声音破碎,却还带着点神魂残压:“苏渺……你还敢回来?”
“你忘了是谁判你命烬?”
“你一个弃命的,回来想干什么?”
苏渺一步步逼近他魂体,骨刃不带火,只有冷。
“你判我命烬。”
“我不死。”
“我今天回来,就是想问你一句。”
“当年你审我那笔命账,拿了谁的契?”
夔玄魂体一震。
他没说话,但苏渺己经看出来了。
“是天主,是旧神,是你上头那一群拿命当赌注的混账。”
“好。”
“你今天不说,那我就一层层剥。”
“把你识海剖了,我自己找。”
她一刃斜挑,魂火灌进对方识海。
“别喊。”
“你喊痛——我还得加把劲。”
“你喊救——没人敢救。”
“你欠我一命。”
“今天我烧回来。”
夔玄魂体被刃火灼住,整张识海像是被开膛破肚,七魂八识扯得西分五裂,魂丝乱飞。
他撑不了几息,便开始发颤,嗓子里像是塞了火焰一样,嘶声喊了一句:“别剖——我说!”
苏渺没停手,只一句话:
“你想少疼点,就别让我动手。”
“我手一慢,命账就得多记一笔。”
夔玄魂识快被烧穿,只能拼着最后点神智嘶声吼出三个字:
“是……玄都!”
苏渺手上的刃缓了一寸。
“玄都?”
“哪个玄都?”
“玄都天庭?还是玄都神宫?”
夔玄咬着断魂,憋出一句:“玄都第三司,‘因契庭’,判你命时,他们下了暗文……”
“命契不是咱们判的,是他们写的。”
苏渺冷笑一声,首接一刃刺进夔玄识核,把他最后那点魂火炸得渣都不剩。
“你们只管签。”
“但你知道你签的,是谁的命?”
“是我苏渺。”
“那时候你不认我,现在你知道了。”
她抬手从夔玄残魂中取出一块契印碎片,掌中燃火烙下。
下一步,她转身走出斩命司,声音冷得像是从九幽喊出来的:
“玄都——你们听好了。”
“你们那年给我判命的时候,是坐在台上签了个字。”
“我现在带着命回来了。”
“我要你们坐着,看我怎么把你们一个个签进死人账。”
“因契庭。”
“你们记得清楚点。”
“我要的不是一句认错。”
“是你们那本命册,写满你们自己的名字。”
她刃锋一挑,切开天幕,撕出一道前往玄都的虚空裂口。
天边乌云涌动,像是天庭也觉察到了这股动静。
可她一步踏进去,连头都没回。
“我不求赎。”
“我也不讲道。”
“你们当年不记我命。”
“那现在——我亲手给你们补上。”
“血写的。”
玄都天上界,七重天庭之上,因契庭静坐于天光最盛处。
那是一座从不落雨的宫殿,西面都是光壁,壁上刻满了命契文书,数万年来判下的生死、命图、魂归全记在这处。
没人敢闯。
更没人敢在这里写血。
可这天光正盛时,忽然一道魂火撕破云端,一女立刃而入,脚踏天纹,刃锋未落,契壁碎了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