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闻着味儿都快馋死了。”
大柱瓮声瓮气地附和，口水吞了好几遍。
沈飞笑了笑。
“别急，还有个快手菜。”
他转身又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端着一大盘金黄油亮的炒鸡枞菌出来了。
菌子特有的鲜香混合着蒜蓉的辛香，热油那么一呛，更是霸道。
“哇——”
孙夏第一个凑了上去，小巧的鼻子使劲嗅了嗅。
“太香了！”
“都别客气，先尝尝这菌子。”
沈飞把盘子往石桌上一放。
筷子齐刷刷地伸了过去。
鸡枞菌入口，鲜嫩爽滑，带着一股子山野的清甜，嚼起来咯吱作响，口感绝妙。
“好吃！”
沈保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赞道。
“这菌子，比肉还香！”
章敏细细品着，也是一脸陶醉。
沈飞给大家盛了汤。
奶白色的龙凤汤，蛇肉炖得酥烂，鸡块鲜嫩，汤头浓郁得几乎能粘住嘴唇。
“咕嘟。”
大柱端起碗，先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随即眼睛猛地瞪大，也顾不上烫了，呼噜呼噜就灌下去大半碗。
“乖乖，这汤！”
他抹了把嘴，脸上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红光。
“太鲜了！喝下去，肚子里暖烘烘的，舒服！”
沈禾他们也是赞不绝口，一碗接一碗。
尤其是大柱，连着干了三碗汤，额头上都见了汗，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迅速蔓延到西肢百骸。
他嘿嘿一笑，心里头美滋滋地盘算着，今晚回去，自家婆娘面前，定能“重振雄风”一番。
这龙凤汤，名不虚传啊！
正当众人吃得热火朝天，院门口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
“飞伢子，在家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在海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正是海子的奶奶。
“这孩子，让你给惯的。”
海子奶奶嗔怪地看了沈飞一眼，眼神里却满是感激。
“老婆婆，您快坐。”
沈飞赶紧起身，搬了个凳子过来。
“飞伢子，你这又是给海子肉，又是给汤的，老婆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海子奶奶拉着沈飞的手，有些激动。
“这孩子，爹妈不在身边，多亏了你照顾。”
“奶奶，您太客气了。”
沈飞笑着说。
“都是一个村的，应该的。”
“海子这孩子机灵，我瞅着也喜欢。”
海子奶奶闻言，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对沈飞说。
“飞伢子，老婆子我娘家是弯水沟村的。”
“我那大侄子，是个打猎的好手。”
“我跟他说了，要是打着了野猪什么的，一定给你拉半扇过来。”
“你这手艺，糟蹋了那些好东西可惜了。”
沈飞听了，眼睛一亮。
“那敢情好啊！”
“要是真有野猪肉，您让他尽管送来，我按市价收，绝不让他吃亏。”
这年头，正经的野猪肉可是稀罕物。
“要啥钱，你帮我照顾海子，老婆子心里有数。”
海子奶奶摆了摆手，一脸的理所当然。
几人又聊了会儿家常，海子奶奶便带着海子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晚饭过后，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皎洁的月光洒在院墙上，树影婆娑。
沈禾剔着牙，懒洋洋地开口。
“飞哥，今晚月色不错啊。”
“要不，咱们去河里摸几条鱼？”
“白天太热，晚上凉快，正好。”
沈飞闻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确实是个好天气。
“行啊。”
他点了点头。
“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我也去我也去！”
沈保立刻来了精神。
于振和大柱也纷纷表示要同去。
孙夏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
“我就不去了，今天忙了一天，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你们玩得开心点。”
“那行，想去的，半小时后村口老槐树下集合。”
沈飞拍板道。
“记得带上家伙。”
半小时后，村口那棵老槐树下，人影晃动。
沈飞第一个到，手里提着一根自制的鱼枪，枪头用钢筋磨得锃亮，还带了几个倒刺。
他另一只手拿着个大号的手电筒。
“飞哥，你这装备够专业的啊！”
沈禾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他肩上扛着个渔网，手里也提溜着个手电。
“那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沈飞晃了晃手里的鱼枪，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不像白天那么热得人发昏，晚风吹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舒服得很。
沈保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个破旧的竹编鱼篓，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我家伙什虽然差点意思，但热情高涨啊！”
于振和大柱也陆续到了，大柱手里还拎着个水桶，准备装鱼。
他想起白天的龙凤汤，浑身依旧有使不完的劲儿，今晚摸鱼，正好再活动活动。
“人都齐了？”
沈飞扫视一圈。
“出发！”
一行五人，借着手电筒的光，浩浩荡荡地朝着村外的小河摸去。
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不像白天那般喧闹，此刻静谧得能听见鱼儿吐泡的声音。
到了河边，几人分散开来。
河道并不算宽，水也不深，最深处也就到大腿。
清澈的河水在手电筒的光柱下，一眼能望到底。
水底的鹅卵石圆润光滑，偶尔能看见几根水草轻轻摇曳。
“嘿，这边有动静！”
沈禾压低了声音，手电光柱死死锁定水面下的一个黑影。
他猛地将鱼枪刺了下去。
水花一溅。
“中了！”
他兴奋地叫了一声，提起鱼枪，一条巴掌大的鲫鱼在枪尖上活蹦乱跳。
鱼鳞在灯光下闪着银光，煞是喜人。
沈飞那边也很快有了收获。
他眼神锐利，动作更是稳准狠。
手电光一扫，发现目标，鱼枪便闪电般刺出。
一条的黄辣丁被他轻松拿下。
那黄辣丁通体金黄，几根胡须微微颤动。
沈保虽然技术差些，但胜在有耐心。
他不用鱼枪，而是拿着个小抄网，在水草密集的地方慢慢搜寻。
“哎哟！我这也有！”
他惊喜地叫着，从水草里捞出一条滑溜溜的鲶鱼，鲶鱼不大，但活力十足，在他网里甩着尾巴。
大柱和于振也各有斩获。
大家伙儿兴致都很高，手电筒的光柱在河面上交错晃动，时不时传来压抑的惊呼声和鱼儿拍打水面的声音。
河边的草丛里，蛙声一片，与他们的动静相映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