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东海的风又闷又湿,长时间的996和层层家庭压力让林泽终于在某个阴雨清晨“塌了”。前一天晚上他还在办公室加班到十一点,为一个技术问题与同事争论半宿,拖着疲惫身体回合租屋。第二天早上,本想一蹦而起,却发觉脑袋发沉、喉咙火烧,浑身骨头像被大力拧绞。
“你还好吗?”苏瑾一早被咳嗽声惊醒。她探进林泽的房间,见他脸颊潮红,眼里全是憔悴。
林泽嘴硬:“小病小痛没事儿,等会靠喝水一会就下楼打卡。”
苏瑾皱起眉头,哪肯让他硬撑?“你这男人怎么就学不会不能逞强?我去药店,上午你休想出门!”
她一面在手机上查最近的医疗点,一面换上便装,强行按住林泽测体温。数字不断跳升——38.9℃。她又气又心疼:“熬夜加班能抵得多少首付?现在的你比什么都珍贵。”
一上午,苏瑾请了半天假,跑药店买了退烧贴、钙片、姜茶、油菜粥,还发动陈妍去排队挂号。林泽靠在床头,蒙头大睡,还不忘口头逞强:“我最多两顿好饭就能活过来。”
但现实却不让他嘴硬。到了中午,他开始发冷发抖,咳嗽一阵连一碗粥都下不去。苏瑾给他换下湿毛巾、用药喂水,陪着他反复睡醒。
“我记得小时候发烧,你妈会用手背测你体温。现在轮到我了,别逞强。”
林泽咬咬牙,第一次有些哽咽:“我总说要撑起这个家,结果最先倒下的反倒是我。”
夜里病势稍缓,林泽因药效迷糊,在梦中喊出了“爸”,又低声念着“苏瑾别走”。苏瑾夜里不眠,在床边守着,看着外面的雨和城市远方的灯火,悠悠地想起这一路的风雨,她和林泽到底靠什么走到今天?是一次次告诉对方“我在”。
清晨,林泽好转。他醒来第一眼看见苏瑾歪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搭着母亲寄来的小毛毯,手里还握着药袋和温度计。他轻轻把毛毯拢好,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你。”
苏瑾醒了,带着疲惫与笑意:“只要你还好一切都值得。”
病愈后的林泽,似乎更明白爱的具体和深沉。他开始认真做家务、主动为苏瑾提前准备热粥,不再嘴硬要“独立撑起一切”。
阿琛调侃:“以后谁感冒谁享受保姆特权,我们轮班!”
这次小病意外成为合租屋的新桥梁:大家约定以后不再互相死撑,无论烦恼还是病痛,都要第一个告诉家人。
夜里,林泽感慨地写下:“患病时最渴望的,永远不是康复速度,而是身边有一个人愿无条件守护。生活的难题,大多能用温柔击破。”
恢复后的第一个周末,林泽带着苏瑾吃了热气腾腾的拉面。在夜市的灯光下,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我们都别再逞强。我希望以后,强的时候能为你遮风,弱的时候你也肯帮我疗伤。这才算共度余生。”
合租小屋那晚被笑声和家常气填满。阿琛和陈妍端着水果酒一起庆祝:“有爱、有病、有饭吃,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才是漂泊东海的打工人最大幸福吧!”
窗外的雨还在下,城市依旧拥挤。但屋子里因为彼此守护的那些温柔小细节,一切都不再冷清无望。
房、婚、工作都难,但有人肯陪你病倒、陪你痊愈,就是人生里最难得的“小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