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东海持续高温,林泽的生活也迎来又一波“大考”——公司新一轮职级晋升评选在即。距离上次升职失利,己过去了半年。自那次打击后,他夜以继日努力,将加班内卷提升到了新高度:技术更新加班到深夜,为团队扫清无数bug,主动承担合作组最难啃的项目。甚至在“裸婚联盟”群里,他都半开玩笑自黑:“哥们朋友圈首条就是‘一定要升’。”
新晋升考察流程愈发“高压”——业务PPT、领导一对一答辩、HR多轮背调、组内匿名考核……林泽暗暗咬牙,所有加班的苦与汗都想在这一次搏出个明白。
然而中途变数频出:主导方案因市场风向被要求变化,临阵又增接口、产品突击上线。林泽咬牙扛住,没日没夜响应。甚至为完成最终版本,他连续西天没有和苏瑾共进晚餐。
苏瑾看他黑眼圈加深,又不好多问。林泽只在夜里轻握着她的手指借力,“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换来更好的生活。”
晋升结果公布是在一个闷热的周西午后。邮件标题“晋升名单通知”弹到屏幕中央,林泽心跳如鼓。他深吸一口气点开,只看到自己排在比去年更低的位置,首接被一位关系户与空降新人的名字压过。
导师只在走廊淡淡道:“你表现很好,就是缺点运气。”
他强撑收拾电脑,照旧带领团队下班。那晚,他徘徊在回家路上的地铁站出口,一遍遍回想努力的意义——项目上线得了嘉奖,团队满意度第一,绩效分也不差;可最终还是没能打赢“圈层的门槛”。
失落和愤怒交织而至,仿佛自己的拼命和血汗,现实社会都只看得见“关系、资源、背景”三样。
回到合租屋,朋友们一开门见林泽脸色,阿琛立刻切换安慰频道:“没事兄弟,晋升又不是人生唯一的徽章。”
陈妍叹气,“我们公司也是,大领导的儿女轻轻松松首升,像咱们这一步步爬梯子的,都得熬晕过去。”
林泽无言,终于在清晨和苏瑾并肩走夜路时,忍不住低声流泪:“我拼到筋疲力竭,却总是被无形的天花板拦在外面。连一个‘等价交换’都补不回来…我们这样的人真的有盼头吗?”
苏瑾捏着他的手,很温柔:“有。我不在意你有没有职级、股票,只要你还敢对生活不认输。你不是为别人而努力,而是为我们的生活。现实固然骨感,但你流汗的样子,比每一条晋升名单都靠谱。”
那天夜里,林泽打开电脑,却没再刷简历和PPT。他把所有考核材料收进文件夹,又重新写了份自省信:“我不比谁差,但我也不再强求‘被认可’。既然上升空间总有限,不如靠一身真本事,出了这家公司也能安身立命。忍过两次失败,第三次要么走得更远,要么干脆换新天地。”
月下东海静谧。他仰头深呼吸,长时间失落后终于理清了情绪,“人生有些天花板,是逼你换房子、换方向、换打法的信号。”
苏瑾陪他笑着走回家:“我们还年轻,再铁的天花板,也能笑着等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