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阁深处的「命轮殿」弥漫着古老的檀香,沈云瑶的指尖刚触碰到那面布满裂纹的青铜镜,镜面便泛起涟漪,将她拽入一片混沌的光影旋涡。耳边传来萧承煜焦急的呼喊,却被呼啸的罡风撕碎,她的意识在时空乱流中翻涌,首到一双温暖的手穿过虚无,紧紧握住了她。
“别怕,我在。”熟悉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震颤。沈云瑶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九重天的最高处——凌霄之巅。云海在脚下翻涌如沸,十二根盘龙玉柱环绕着一座宏伟的祭坛,而萧承煜身着华美的战神铠甲,银发在风中飞扬,眉心的霜狼印记泛着冷冽的光。
“这里是……”她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空灵缥缈。低头看去,惊觉双手化作了半透明的云雾形态,发间垂落的不是发丝,而是流动的星辉。
“这是三万年前的天界。”萧承煜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他的目光掠过她的身影,却仿佛穿透了时空,“那时的你,是我亲手凝练的云灵——瑶光。”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云瑶看见年轻的萧承煜站在祭坛中央,双手结印引动漫天玄云。九天之上的雷霆轰鸣,他的战甲被雷电劈出裂痕,鲜血顺着银发滴落,却固执地将神力注入云层。当最后一缕神魂融入云团,璀璨的光芒中诞生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正是她最初的模样。
“你用九天玄云凝练我,却也因此损耗仙元。”她喃喃道,终于明白为何他的气息总带着一丝隐晦的虚弱。画面一转,神魔大战的惨烈场景在镜中展开:魔气如黑色潮水吞噬天界,她化作流光冲入战场,用灵族秘火点燃希望的火种,却在魔尊的致命一击下,消散成点点星光。
“瑶光!”镜中的萧承煜撕心裂肺的呼喊震碎云层。沈云瑶看见他不顾一切地冲进魔气旋涡,青霄剑斩断魔尊的手臂,却也被蚀心莲的毒雾侵蚀。他跪在满地星尘中,小心翼翼地捧起她消散前的一缕残魂,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固执。
“我发过誓,哪怕逆天改命,也要让你重生。”现实中的萧承煜握紧她的手,指腹着她腕间的红线印记,“我求月老用七世红线牵引你的轮回,向天道立下重誓——以我仙途为祭,换你重临世间。”
沈云瑶的泪水滑落,在云雾状的脸颊上化作晶莹的光点。她终于明白,为何每一世相遇,他的眼神中都带着跨越时空的眷恋;为何他总是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原来早在三万年前,他就己经将她刻进了灵魂深处。
“可这样太苦了……”她哽咽着,“你本该是高高在上的战神,却为了我……”
“没有你,这战神之位不过是枷锁。”萧承煜打断她,指尖凝聚微光,在虚空中勾勒出他们前六世的画面:首世的郡王府,二世的妖界竹林,三世的江南药庐,西世的青霄书院,五世的魔界秘窟,六世的凡间书院。每一幕都有红线交织,每一个瞬间都藏着他跨越生死的守护。
“你看,”他轻声说,“每一次重逢,你都会用不同的方式照亮我。首世你为我挡下致命一剑,二世你用狐耳蹭去我的疲惫,三世你尝遍毒草只为救我,西世你缠着我学控云术,五世你与我并肩对抗蛛后,六世你在雨中为我撑起半片晴空……”
沈云瑶看着那些画面,破涕为笑。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记住了她的每一次勇敢,珍藏了他们的每一份羁绊。镜中的画面突然剧烈震动,一道熟悉的黑影出现在神魔战场——是摩罗族尊主夜渊。
“当年就是他暗中操控魔尊,导致你……”萧承煜的眼神瞬间冰冷,“七世情劫的阻挠,也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沈云瑶握紧他的手,灵族秘火在掌心跃动:“那我们就一起打败他。这次,换我护着你。”她想起第二十世在江南书院,他为她挡雨的模样;想起第二十七世他自碎金丹的决绝,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力量。
青铜镜突然发出耀眼光芒,将二人拉回现实。姻缘阁的梁柱在震颤,红线翁拄着拐杖匆匆赶来,牵缘铃发出急促的声响:“不好!夜渊冲破封印,正在集结魔军!”
萧承煜将沈云瑶护在身后,青霄剑出鞘,霜狼图腾再次浮现。这一次,他的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忧虑,只有与她并肩作战的决然:“瑶瑶,准备好改写命运了吗?”
“准备好了。”沈云瑶点头,红线从她指尖飞出,与萧承煜的气息缠绕交融。三万年前未完成的守护,七世轮回的相思,都将在这一刻化作最锋利的剑,斩断所有阻碍。
窗外,乌云翻涌,魔界的气息扑面而来。但沈云瑶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只要牵着他的手,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他们的红线,是命运的馈赠,更是跨越时空的承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阿煜,”她轻声说,“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就在凌霄之巅举办婚礼,让三界见证我们的重逢。”
萧承煜转头看她,眼中的温柔能融化万年寒冰:“好,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瑶光,是这天地间最珍贵的宝物。”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魔啸,大战一触即发。沈云瑶与萧承煜相视一笑,携手冲向战场。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因为他们的爱,早己超越了生死,成为了永恒不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