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墨冰冷而充满杀意的眼神，那被生擒的刺客头目，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嘴巴却闭得紧紧的，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哼，倒是条硬汉。”沈墨冷笑一声，并没有立刻用刑。他知道，这些专业的杀手，往往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普通的拷问未必能让他们开口。而且，这里是京城，苏家别院，闹出太大动静，引来官府，反而不妙。
他站起身，对旁边一名苏家的护卫头领吩咐道：“将俘虏都看管好了，伤者救治一下，留活口。尸体……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沈举人！”苏家护卫头领恭敬地应道，立刻指挥手下开始清理现场。他们显然是处理这种事情的老手，动作麻利，配合默契，很快就将院内的血迹和尸体清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墨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心中对苏家和柳家隐藏的实力，又有了更深的认识。能在京城这种地方，如此干净利落地处理掉十几个刺客，绝非一般家族能够做到。
处理完现场，沈墨回到书房，让沈二牛等人处理伤口，自己则开始仔细检查那些刺客留下的兵器和物品。
这些刺客使用的兵器，多是制式统一的短刃或匕首，锋利异常，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他们身上除了少量的碎银和一些简单的工具（如飞爪、迷香等），也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显然，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且极其注重保密的专业杀手组织！
这更加印证了苏婉清之前的猜测——这些人，很可能与那个神秘的“玄武社”有关！
沈墨将一把缴获的短刃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刀刃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暗青色，钢质极佳，锻造工艺也非同一般。他忽然想起小婉之前提到凶手“冰冷的手”，难道……凶手使用的兵器，或者手上佩戴了什么金属护具？
他又拿起刺客身上搜出的一个尚未用完的小巧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极其淡雅、却又有些奇特的香味传来！这香味……似乎与寺庙里的檀香、沉香都不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清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金属冷冽感？
这难道就是小婉闻到的那种“庙里的香”？！
沈墨心中一动！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个香囊收好。这或许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可以交给苏婉清，让她利用苏家的渠道，查一查京城或者北境，是否有哪个组织或者个人，会使用这种独特的香料！
除了这些，沈墨还在其中一名被击毙的刺客（似乎是地位较高的一个小头目）的内衣夹层里，发现了一块小小的、用特殊材质制成的令牌！
令牌呈黑色，非金非铁，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极其古朴而抽象的图案——一只盘踞的、似龟似蛇的怪兽！
玄武？！
看到这个图案，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刺客，就是来自那个神秘的“玄武社”！
而能指挥得动玄武社的杀手，来刺杀自己这个新科举人，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己经昭然若揭——除了那位权倾朝野、且与玄武社有着不清不楚关系的高文远，还能有谁？！
确认了敌人的身份，沈墨的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
知道了对手是谁，总比面对一个未知的、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要好。
高文远！玄武社！
很好！这笔账，我记下了！
沈墨将那块玄武令牌也小心收好。这东西，将来或许能成为扳倒高文远的关键证据之一！
天色渐亮。
昨夜的惊心动魄，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沈墨一夜未眠，但他并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格外清明。
他知道，昨夜的刺杀，只是一个开始。高文远既然己经撕破脸皮，动用了玄武社这样的力量，就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加凶险！
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地位！
会试！必须高中！而且要尽可能地取得好名次！
只有站得更高，获得更大的权力，得到天子的重视，他才能拥有与高文远及其背后势力抗衡的资本！
接下来的几天，沈墨彻底进入了心无旁骛的备考状态。
他婉拒了所有的访客和宴请，将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对经史子集、时政策论的最后梳理和温习之中。
苏婉清那边也给予了他极大的支持，不仅继续提供各种关于会试和朝堂的情报，还专门派来两位学识渊博的老先生，为沈墨讲解历年会试的题目和文章，分析各位主考官的风格和喜好，让沈墨受益匪浅。
沈墨也充分利用这些资源，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他不仅要巩固自己的优势科目（如策论），还要弥补自己的短板（如诗词歌赋）。他反复揣摩着历年优秀会元（会试第一名）的文章，学习他们如何在遵循规则的同时，展现出独特的才华和见解。
他还特意研究了那位主考官李默的著作和文章，分析他的学术观点和政治倾向。他发现，这位李阁老虽然属于“严党”，但其学问根基确实非常扎实，对于经世致用之学也并非完全排斥，只是更强调“循序渐进”、“不可逾矩”。
这让沈墨心中稍定。看来，只要自己的文章言之有物，论证充分，且在表达方式上注意分寸，未必不能得到这位主考官的认可。关键还是在于文章本身的质量！
时间飞逝，转眼间，便到了会试开考的前一天。
整个京城的气氛，也达到了**的顶点。
无数双眼睛，都聚焦在即将开启的贡院龙门之上。
沈墨所在的苏家别院，也加强了戒备。柳家和苏家都增派了人手，将宅院内外保护得如同铁桶一般。
沈墨自己也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他仔细检查了考试所需的笔墨纸砚、考篮、衣物等，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将那本《兵略》和那块玄武令牌，以及记录着各种线索的密册，都仔细地藏在了行囊的夹层之中。这些东西，或许在考场上用不到，但却时刻提醒着他，自己为何而来，为何而战！
当晚，沈墨没有再看书，而是早早地休息了。他知道，养足精神，保持最佳状态，才是迎接这场大考的关键。
躺在床上，沈墨却久久无法入睡。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石桥村的袅袅炊烟，母亲慈祥的笑容，小婉天真的脸庞，青州府的明枪暗箭，乱葬岗的血腥搏杀，方仲永的落魄身影，苏婉清的清雅相助，以及那块冰冷的玄武令牌……
他知道，明天的会试，不仅仅是一场考试，更是一场决定他个人命运、家族前途、甚至可能影响无数人未来的关键之战！
他必须成功！也一定能成功！
带着这份决心和信念，沈墨缓缓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窗外，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京城内外，无数人都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这座古老而庞大的帝国之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