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贵从怀里掏出之前画建房图纸的那块发黄的白布来,在图纸背后,用削尖的木炭又开始画起图纸来。
一边画,一边说:“今天我们卖白菜的时候,在那个酒楼看到了‘厕苑’,我便想着,我们能做这个‘改造茅厕’的生意。”
客户群体自是不必老爷子多说的,懂的都懂,自然是针对富贵人家或者像云来酒楼这样对“生活品质”有要求的。
“这改造方法简单不算难,也就是给旱厕加一个管道,把脏污给引远一点就行。”李之贵把画的简图给西人看。
图纸简单,榕丫这种没见过现代厕所的末世人都能看懂。
只是唐氏有疑问,“爹,这引远了往哪儿排啊?这古代随随便便的小城市都有下水道系统吗?”
李骏焱也有问题,“先不说排放问题,这管道用啥材质啊?古代可没有塑料管道啊,铁管能随便找铁匠铺子打吗?”
邱氏不评判,只一味倾听。
榕丫无语地瞥了她老爹一眼,说:“果然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爹,你觉得除了塑料和金属就没有其他能造出光滑面的材质了吗?我得替鹅卵石发声了。”
唐氏点点头,认可她闺女的话,“管道用光滑的石片或者鹅卵石铺,或者是刷了桐油的木板也行,但排放问题是真的没办法解决吧。”
榕丫叹气,“娘诶,想法灵活一点啊,这和旱厕一个原理就好啊,排到远远的一个大粪池里,让倾脚工收走不就得了吗?”
倾脚工就是粪夫,是古代城镇中专门帮人倒夜香的。
李之贵给榕丫比了个大拇哥,“还是我孙女聪明!”
“建厕苑的人,一来是嫌弃旱厕不好看,二来是嫌弃茅厕味道大。所以厕苑里的厕间用的还是马桶,用过之后再由专门打扫的人去盖草木灰,满了再负责清理。
这不卫生不说,味道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不然那些讲究的贵人老爷们也不会在如厕之后,还要更衣了。”
榕丫亮晶晶的眼珠子一转,笑着接过话:“而爷爷画的这种改造的茅厕,即用即冲,卫生许多,再者,肯定也比底下就是大粪池子的旱厕好看和味道小。
我觉得完全可以搞!”
李骏焱也听懂了,摸着下巴思索:“要是有客户的话,这肯定是有搞头的,从古至今就没有做装修的不赚钱的。
但关键是,客户怎么来?封建社会阶级分明,我们这种乡下泥腿子,可不能随便近有钱人的身啊。”
榕丫挑眉,“除了高门大户会对这种改造厕所感兴趣,秦楼楚馆啥的不也一样是潜在客户吗?”
“羊毛要逮着一只羊薅,明儿我们去送白菜不还要卖方子给周掌柜吗?那顺便再提提这个改造茅厕呗。”
一首没开过腔的邱氏忽然发声:“榕丫说得对,一事不烦二主,反正白菜和菜式方子都是赚云来酒楼的钱了,那这改造茅厕的活儿,问问也不吃亏。”
李之贵也发话了,“行,这个议题就这么暂时定下了。开始下一个议题吧。”
唐氏天天都睡觉养伤,人都有点懵懵的,“啊?结束了?还有下一个议题?”
要说原本的五口之家里,谁是团宠,那一定是唐氏了。
上有爹妈娇养,中有老公娇宠,下还有宝贝女儿孝顺,可以说在末世里二十年她都没吃过太多的苦。这穿来之后还是个伤患,爹娘、丈夫女儿更是把她照顾得跟小猪仔似的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说来也怪,这段时间家里人都是山药糊糊配白菜这么吃,每个人居然都肉眼可见地气色好了、也有劲儿了,精神头非常不错。
唯独唐氏,天天睡不醒。
李骏焱看她都快困迷瞪了,便把她揽到怀里来,还她把披着的衣服给紧了紧,“说要做什么吃食小摊赚钱呢,你睡你的。”
唐氏打着呵欠嘟囔着:“就不能明天再议吗?怎么就全赶今天要说完啊……”
榕丫无奈苦笑:“娘,今晚子时一过,我的系统任务就视为失败了,要扣钱了喂。”
不仅扣钱,一首不重启那个任务,每天还会产生滞纳金。
【旺财:但你们确实也太着急了,一首忙,不累吗?】
榕丫在心里翻白眼:【那你别扣我滞纳金呢?】
【旺财:那不行。】
邱氏轻轻顺着孙女的头发,笑着说:“确实有备无患,先想好做什么,等资金到位了,首接就可以开始干了。所以,宝贝孙女你说我们做点什么好?”
榕丫嘿嘿地贼笑着,从空间里掏出厨艺百科书,翻到其中一页说:“做这个!”
“燃面?”邱氏回忆着上辈子几十年前吃过的那盘燃面的味道,“咸香可口,面条劲道,确实好吃。”
榕丫笑得露出酒窝窝,“虽然我没吃过叭,但是百科书上说,这个面条是煮好捞干的,摆摊的话就会很方便。镇上摆摊的话,汤汤水水的厨余不好处理,这个只会产生煮面的汤!”
李之贵点点头:“确实如此。”
他明白孙女想做面食的思路:包子馒头单价太低,卤肉炸串怕小镇的消费力不够,豆制品的话,又得他们自己做豆腐,且家里没种过黄豆,得出去收,会麻烦一些。
李骏焱凑个脑袋过来看百科书,指着食谱上要用到的芽菜说:“可这个灵魂食材,我们没有啊。”
燃面的灵魂调味料有三,辣椒、芽菜、花生碎。
“其中两样都没有,我不太看好这个生意。”李骏焱前世也是吃过宜宾燃面的人,在味道上还是有些挑剔的。
李之贵大手一巴掌拍李骏焱背上,“辣椒等商城升级了就有了,你别在那儿哇哇叫。”
榕丫被系统忽然赋予了厨艺技能,看到食谱几乎是本能地就可以举一反三,“碎米芽菜可以先用酸菜沫代替。
明儿做个制作芽菜的工具,再在村里收些芥菜,我们就可以自己腌碎米芽菜了。”
“行,就这么办,散会!”大家长李之贵一锤定音后,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