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才不给夕日拒绝的机会,“你要不答应,以后见着我就滚远点!区区杂役弟子还是个女人,合该在家刺绣!”
林晟说完还哈哈了起来。
夕日看着他嚣张的样子,她也不恼,抬手掠鬓,片刻便应了下来。
“可以,不过你输了的话,我也不要求你做我的仆从,每日梳侍女双环髻,持续两月,每天当众背诵《女德经》中‘妄言者戒篇’外加两万宗门贡献点。”
“你!你做梦!”林晟听到夕日不要脸的话,顿时气急。
“哟,不敢了,那就你说个屁,浪费我的时间,”夕日说完,正要离开。
“等等!我答应了!但要立下天道誓言。”林晟眼睛偷瞟了眼远处的林清羽,见她微微点头,这才应道。
当二人天道誓言一发起,腐烂松针在脚下堆成厚毯,每踏一步都渗出黑红浆液。
还来不及阻止赌约的苏挽晴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晟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随后二人的赌约犹如一阵暴风般,席卷了整个宗门,更甚至有人还开了庄,赌谁能赢。
“夕日师妹你太冲动了,那林晟的炼丹实力不弱的,”苏挽晴担忧地看向她。
夕日安抚地笑了笑,“没事,船到桥头自然首,更何况,我需要给他们一个震慑,不然谁都以为我好欺负。”
白柏虽没说什么,但担忧的心情溢于言表。
夕日回到杂役院,原本打算第二天去西象植园看一看。
她刚踏入杂役院斑驳的青砖地界,便见朱颜吃着桂花糕,倚在歪脖子槐树下。
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横亘在夕日回屋的必经之路上。
“明日卯时三刻,山门集合。”朱颜弹了弹指甲缝里的糕点残渣。
玄色腰带在晚风里猎猎作响,“和墨云深也己经说过了。”
夕日脚步微顿:“周平那边呢?”
朱颜咽下最后一口桂花糕,“他会在三爻村前一个城镇等我们。”
看着朱颜走远的背影,只能暂且把炼丹比赛的事情搁置一旁,回屋整理一下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翌日寅时三刻,夕日来到山门时,晨雾里己站着三道身影。
墨云深倚在青石狮旁把玩鎏金折扇,眼尾泪痣在薄雾里若隐若现。旁边的阿乌抱着玄铁重锤蹲在石阶上啃肉饼。
朱颜则百无聊赖地玩着树梢的桂花。
“卯时未到就这般热闹?”夕日故意踩碎一片枯叶。
墨云深合扇轻敲掌心,轻笑道:“小姑娘你怎么好意思让我们亲传弟子等你呢。”
“抱歉,早上练了会功。更何况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朱颜突然从树杈跃下,广袖带落一蓬桂花,“还真是勤快,”转身对墨云深道,“既然人齐了,就可以出发了。”
“动身。”墨云深甩出张泛黄舆图,指尖点在蜿蜒墨线上,“巳时前要穿过哭魂涧。”
“哭魂涧是?”夕日没有听过这里。
墨云深的扇骨划过舆图上蜿蜒的血色标记,晨雾在他指尖凝成霜粒:“七百年前混元宗与魔门在此决战的地方。”他顿了一下,接着道,“那里三十万怨魂不入轮回,形成了天然阴气旋涡。”
夕日听后,若有所思。
“师妹,上来吧,你没有飞行器。”朱颜己经把她的玉梳取了下来。
一行日赶到哭魂涧的时候,己经过了一个时辰。
初到哭魂涧外围。
山风突然变得粘稠腥咸,夕日抬眼望去,两座犬牙状山崖隔空对望骨。岩壁上密密麻麻嵌着残缺法器,生锈的剑柄上缠绕着血藤,藤蔓末端吊着风干的修士尸体。
山风掠过墨云深玄色衣袍:“看见那些雾瘴了吗?每缕雾气都是具具尸骸的执念所化,筑基以下修士沾之即疯。”
涧底蒸腾的灰雾里不时闪过磷火,隐约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那我?”夕日还未说完,
朱颜突然甩出一根银丝缠住夕日手腕。
银丝接触夕日皮肤的瞬间,那股不舒服的抽泣声瞬间消失殆尽。
“没事,我帮你。跟紧我的引魂丝。”
几人继续向前走,腐烂松针在脚下堆成厚毯,每踏一步都渗出黑红浆液,腥味中混着某种陈年香灰的气息。
“磁场开始扭曲了。”墨云深鎏金扇面弹出一枚青铜铃铛,铃音撞在岩壁上反弹出七重回声。
雾气被声波撕开的刹那,露出下方骇人景象——整条山涧铺满森白骸骨,所有尸骸都朝着东北方跪拜,头骨天灵盖处留着拇指大小的圆孔。
“这应该是某种祭祀仪式。”
夕日不禁疑惑道,“之前炼气期的怎么过的这里?”
墨云深扇骨轻敲掌心,了然道:“他们是通过其他路,到达三爻村的。”
“那咱们为何走这条?”
朱颜回复道:“因为那条路被毁了。”
她接着道,“也就是在当年三爻村事件之后没几天,就被人为破坏了。”
“人为破坏?”
“没错,我们猜测就是背后之人做的手脚,不想让我们再接着查下去,所以三爻村的任务等级才首接上升到红色等级。”
夕日右眼金纹骤亮,刺痛如灼。
她看到三十七个呼吸周期前,有散修在这些头骨孔洞里埋入什么东西。
她刚想出声提醒。
阿乌的重锤突然嗡鸣震颤,锤头兽瞳宝石映出血蝶升空的轨迹。
数以万计的猩红蝶群从尸堆爆开,翅粉在空中组成三丈高的恶鬼面庞。
鬼脸张开巨口的瞬间,整条山涧响起婴儿啼哭,岩缝里钻出肉瘤状的藤蔓,顶端花苞里嵌着半腐化的眼球。
“闭气!”墨云深暴喝时,夕日嗅到一股腐香从蝶群弥漫。
随即她感觉手腕引魂丝突然收紧,朱颜的传音入密在耳畔炸响:“闭眼!”
夕日知道事出有因,她顺势软倒时,瞥见墨云深手中悄悄捏着符箓。
过了半刻钟。
“大哥,这次逮到条大鱼!”尖嘴修士踢了踢昏迷的墨云深,“光这法衣就值五百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