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
陆府内厅,气氛诡异得厉害。
陆翊川坐在主位,旁边副官乔墨悄声汇报道:“督军,东巷己控制住,南城那边的人也有所动作。”
陆翊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闻言微微挑眉:“南城?”
乔墨点头:“传闻是想趁机接手东巷余下的地盘。背后的人,可能是黎家。”
黎家。
这个名字一出口,厅内气温仿佛骤然下降几分。
黎家曾是北平第一豪族,如今衰落,但死灰未尽。
尤其黎家公子黎沣,心狠手辣,行事风格阴狠隐忍,若真让他趁虚而入,局势必乱。
陆翊川敛起眼眸,沉声道:“派人去南城,见机行事,不必留情。”
“是。”
乔墨领命离去后,陆翊川手指缓缓敲击桌面,目光如刀般锐利。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白栖鸢掌控的东巷,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是连接南北两城的要道。
谁能握住这里,谁就能影响北平的暗面势力。
而她,偏偏选了最危险的路,毫不犹豫踏了进去。
陆翊川眯了眯眼,脑海里浮现出她之前那句轻飘飘的话。
——“你最好一首喜欢我,不然我这点温柔,可撑不了几刀。”
这个疯丫头。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真的栽在她手里了。
夜幕再次降临。
陆府后院,灯光暖黄。
白栖鸢换了身家常的浅青色绣花长裙,窝在榻上看账本,一边捻着葡萄吃,姿态慵懒又安静,哪里还有半分外界传闻中“阎老板”的狠厉?
陆翊川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听见动静,懒懒抬眼,软声唤了一句:“阿川。”
简单两个字,软绵绵地砸进心头,叫人骨头都跟着发软。
陆翊川喉结微动,走到她身旁,扫了一眼桌上的账本,淡声道:“还在忙?”
白栖鸢点点头,将账本合上,拍了拍榻边的位置,笑意盈盈:“坐一会儿?”
陆翊川没动,只垂眸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问道:“东巷那边,打算怎么收尾?”
白栖鸢笑容微敛,似乎早料到他会问。
“用最快的速度,把线断干净。”她轻声道,“留在明面上的,只剩一个空壳子。”
陆翊川眸光微沉,片刻后,冷冷道:“真干脆。”
“当然。”白栖鸢靠着榻背,慢悠悠道,“不然,等他们顺藤摸瓜,倒霉的就是我们。”
“我们?”陆翊川挑眉。
“难道不是吗?”白栖鸢眨了眨眼,笑意软软,“毕竟,我可是陆太太啊。”
陆翊川盯着她,沉默良久。
他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声音低哑:“白栖鸢,你别总是拿这个身份来挡我。”
白栖鸢一怔,眨了眨眼:“我哪里挡你了?”
陆翊川没有回答,只俯身靠近,气息炙热地落在她耳边:“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仅仅是这个身份。”
他要的,是她的人,心,甚至灵魂。
白栖鸢心跳微乱,却依旧稳稳笑着,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仿佛什么也不懂。
陆翊川看着她这副“天真无害”的样子,恨不得咬她一口,又无奈到极点。
他咬牙切齿道:“早晚有一天,让你哭着求我。”
白栖鸢眨巴眨巴眼,轻声反问:“那……你会心软吗?”
陆翊川心头猛地一紧,眸色暗得可怕。
他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声音暗哑而低沉:“不会。”
可惜,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瞬间,他心己经软得不像话了。
夜深。
陆府书房。
陆翊川披着军外套倚在窗边,窗外夜色沉沉,偶尔有巡逻的士兵走过。
乔墨轻手轻脚进来,压低声音汇报道:“督军,南城传来消息了。”
陆翊川回头,眼神如刃:“说。”
乔墨道:“黎沣的人己经在接触东巷旧部,想拉拢一批散兵游勇,意图很明显,想趁咱们收网前,掀起乱子。”
陆翊川冷笑一声,指节在窗沿上敲了敲:“他倒是会挑时候。”
乔墨迟疑了下,又道:“还有,听说黎沣打算借机接近白家……他那边,有意向白栖鸢示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
屋内气压骤降。
陆翊川眯起眼,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戾气,声音压得极低:“他敢。”
乔墨连忙低头:“属下己经派人盯着了,不会让他得逞。”
陆翊川冷笑,薄唇微勾,眸底全是藏不住的锋芒。
——白栖鸢是他的,谁也别妄想。
他挥了挥手,冷声吩咐:“叫唐槐过来,备一封信。还有,告诉林十一,让他的人今晚出城,按计划埋伏在东巷和南城交界处。”
“是!”
乔墨领命而去。
陆翊川盯着远处的夜色,目光幽深如海。
他知道,黎沣不会轻易罢手。
但他更清楚,白栖鸢,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是利刃,是毒药,是只要给她时间,便能亲手翻盘的女王。
所以,他要做的,只是清扫障碍,护她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