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采访后,“小花哥哥” 这西个字像根刺,时不时扎得张沄雷心口发疼,每一次想起都让他呼吸微窒。
深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屏幕的冷光幽幽映在脸上,他反复放大、缩小、再放大乖宝和 “小花哥哥” 的聊天截图。
每一个标点符号、每一次换行,甚至连解语晨回复时用的那个小猫歪头表情包,他都要反反复复琢磨半天,试图从中解读出隐藏的含义。
“这语气.......也太温柔了些,也太耐心了些..........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异性这样。”
他对着屏幕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些亲昵的字句,最终,在窗外天光微熹、城市即将苏醒的灰白时刻。
他下定决心,必须找王胖子问个清楚。
茶楼包间里,紫砂壶嘴正冒出袅袅白雾,清雅的茶香与王胖子嚼花生米发出的“咔嚓、咔嚓”脆响混在一起。
张沄雷心不在焉地用茶匙搅动着面前早己凉透的茶水,水面细碎的涟漪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和眼底难以掩饰的焦躁:
“胖哥,我想..............问你点事。”
王胖子头也不抬,又抓起一把花生米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
“说呗,小辫儿,跟我这儿还客气啥?”
然而,他余光敏锐地瞥见张沄雷脸上那不同于往常的严肃紧绷,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一丝不安悄然滑过。
“你那几个兄弟,”
张沄雷的声音低沉而首接,目光锐利得像探针,紧紧锁住王胖子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肌肉抽动,
“解语晨、无邪、黑眼镜,还有张麒麟,他们........具体都是做什么的?”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尤其是解语晨,他和乖宝...........走得太近了,近得有点不对劲。”
王胖子捏着花生米的手猛地一抖,几粒的花生米“啪嗒”掉在红木桌面上,滚出老远。
他感觉后颈的汗毛瞬间炸起,一股凉意沿着脊椎窜了上来,大脑却在电光火石间飞速运转:
“坏了!这事儿怎么被他盯上了?哪个环节露了马脚?他从哪里知道我们是盗墓的?”
但表面上,他立刻挤出个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笑,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个意外:
“嗐!瞧你这话问的,他们能做啥?都是正经人,响当当的,还能干啥违法乱纪的不成?”
他语速飞快地掰着手指头数起来,试图用信息量转移注意力:
“解语晨,你知道的啊,那可是开大公司的,家大业大,家族企业,根深叶茂,正经生意人!
地产、金融、娱乐、科技...........哪个行业没他家的影子?
哦对,他还是正儿八经的戏曲传承人,梨园行里那也是角儿,年少成名!”
“无邪,跟我一样,搞古董生意的嘛,还是建筑专业高材生,眼力劲儿好得很。”
“黑眼镜,他是专门搞野外勘探的,正规官方聘请的人,成天跟土疙瘩打交道。”
“张麒麟,那更不得了,身怀绝技,神着呢,驱邪镇煞,大师级别的,在古董界是大师级的专家,厉害着呢!”
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挠着脑袋,嘿嘿笑着,试图用一贯的插科打诨蒙混过去。
“至于他们和乖宝?
嗨呀,你这就是瞎操心!
就是普通长辈对晚辈的照顾,多正常的事儿啊!
乖宝讨人喜欢嘛,我们几个都没闺女,可不得多疼着点?
你别多想,千万别多想!”
“普通长辈?”
张沄雷“啪”地一声重重放下茶杯,杯底与杯垫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溅出的几滴茶水在洁白的杯垫上迅速洇开几块深色的、刺眼的痕迹。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质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胖哥!你跟我说实话!他们对乖宝,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眼前仿佛闪过乖宝高中时,那个青涩的午后,自己像只护崽的狮子,凶狠地赶走那个想给乖宝递情书小男生的模样,眼眶不由得微微发红,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沙哑。
“胖哥,你是知道的,乖宝从小在我眼跟前长大,从那么丁点小,我看着、护着,我把她当眼珠子疼!
她才大二啊,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这社会上人心有多复杂?
我怕……我怕她被人花言巧语骗了,怕她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