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十三年十二月，庚午。长安国子监的槐树下，李焕的双獬豸玉符压在《匠籍科举章程》草案上，案头摆着大食使者刚送来的鎏金文书 —— 哈里发恳请将匠籍科举纳入大食学宫课程。春杏的银梭在章程边缘划出触邪纹边框，梭尖不时蘸取混着波斯靛青的墨汁。
"李公，" 阿尔?花拉子米的唐话带着学术的严谨，"贵国匠人可凭锻铁、织锦入仕，" 他的星盘映着国子监的琉璃瓦，"大食工匠却仍困于 ' 贱民籍 '，" 顿了顿，"能否详解 ' 技艺等同明经 ' 的法理？"
李焕还未及回答，易卜拉欣的商团己闯入院门，驼铃上系着新制的法理旗："节度使大人！" 他的粟特语混着兴奋，"波斯邸在怛罗斯建了第一座法理驿站，" 递出锻铁打造的驿站令牌，"商队从此不用交断指税。"
话音未落，剑南道快马送来急报。阿依夏的羌语手书在羊皮纸上格外醒目："茂州匠人己拆毁最后一座星象仪，" 附页是羌族少女用神羊箭纹与触邪纹共绣的自治章程，"求立 ' 剑南技艺乡 '。"
"准了。" 李焕的玉符在地图上的茂州位置轻点，"告诉阿依夏，" 声音里带着制度弹性，"允许羌族匠人保留 ' 山神祭 '，" 顿了顿，"但断指环节，" 望向阿尔?花拉子米，"必须换成触邪纹宣誓。"
更鼓响过西通，翰林院突然传来喧哗。数十名老学士抬着《礼记》跪呈："李节度使！" 为首的国子博士白发盈冠，"匠籍科举坏了 ' 君子不器 ' 之道......""君子不器？" 春杏的银梭突然飞出，钉住《礼记》扉页，"孔夫子教弟子六艺，" 她的声音里带着对传统的重构，"礼、乐、射、御、书、数，" 梭尖划过 "器" 字，"哪一艺不是技艺？"
老学士们面面相觑，忽见一群匠人闯入，手中捧着新制的触邪纹礼器："大人！" 长安锻工代表举起獬豸纹鼎，"我们用断指税银熔了星象仪，" 声音里带着自豪，"铸了法理鼎。"
李焕的目光落在鼎身的铭文上，那是用汉、羌、阿拉伯三语刻的《匠人誓言》。他忽然想起冬至祭天的场景，匠人举起的不再是断指，而是完整的手掌 —— 那是法理最坚实的根基。
未时三刻，大明宫的延英殿内，宪宗盯着波斯商团进献的法理锦缎，龙袍上的触邪纹刺绣与锦缎上的商神之眼相映成趣："李卿，" 他的声音里带着帝王的谋划，"大食王子即将来华，" 指向锦缎上的匠人科举图，"联朕设 ' 丝路法理科 '，" 顿了顿，"让各国匠人共考。"
"陛下圣明。" 李焕展开《丝路法理同盟宪章》修订稿，"宪章己加入 ' 技艺互认 ' 条款，" 玉符点向波斯文附录，"波斯锻工的 ' 商神纹 '，" 望向易卜拉欣，"可等同大唐匠籍。"
易卜拉欣抚胸行礼："如此，" 他的商神之眼腰带扣与触邪纹护腕相击，"波斯邸愿承包同盟十年译经费用，" 声音里带着商人的精明，"只要能在长安设匠人会馆。"
子时初刻，平纹社总部的烛火通明。春杏望着祖父的银梭与李焕的玉符并列供奉，忽然发现银梭尖端正对着《匠人法理诏》的 "丙三" 条款 —— 那是禁止任何形式断指的铁律。阿依夏的密信忽然送达，里面夹着茂州匠人烧制的触邪纹陶片，每片都刻着不同的技艺符号。
"春杏姐，" 信末的羌文带着少女的俏皮，"羌族老人说，您的银梭比星象仪灵验百倍。"春杏轻笑，银梭在陶片上划出弧线。她知道，平纹社己从反抗组织变成技艺行会，而她的使命，不再是复仇，而是让每个匠人都能在法理的经纬中，织就自己的命运。
长安城的子夜钟声中，李焕站在国子监望楼，望着西市彻夜通明的匠人会馆。阿尔?花拉子米正在向大食学徒演示触邪纹弩机，易卜拉欣的商队载着法理诏书驶向广州港，春杏的银梭在平纹社的技艺图谱上划出新的经纬。
"大人，" 韩晔捧着最新考课状走来，"关中道匠人断指率，" 他的声音里带着欣慰，"首次降至零。"李焕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天坛废墟。那里己竖起触邪纹纪念碑，碑身刻着各国匠人捐赠的断指布条，每一道纹路都是法理的年轮。他忽然想起父亲的獬豸玉符裂痕，如今己被春杏用银梭纹细细补全 —— 那不是缺陷，而是法理在碰撞中生长的印记。
"韩晔，" 他忽然开口，"把李林甫的《星轨七座图》，" 声音里带着对历史的警示，"存入大理寺密档，" 顿了顿，"让后世知道，" 望向星空的北斗七星，"星象仪的齿轮，" 摸向腰间的玉符，"永远敌不过匠人掌心的温度。"
韩晔刚要转身，春杏的银梭突然飞来，梭尾系着大食使者的加急件："哥，" 她的声音里带着新的期待，"大食匠人想学咱们的 ' 触邪纹防伪术 '，" 顿了顿，"用在他们的金币上。"
李焕接过文书，见上面用阿拉伯文写着："法理如金币，需千锤百炼。" 他忽然轻笑，望向春杏手中的银梭 —— 那枚曾沾染鲜血的复仇之梭，如今正穿引着不同文明的丝线，在历史的织机上，编织着永不褪色的法理之锦。
春杏站在平纹社门前，望着阿依夏带来的羌族商队。他们的牦牛背上，不仅驮着蜀锦，更载着法理的种子。她知道，这些种子将沿着丝路生长，在波斯的沙漠、大食的绿洲、拜占庭的城邦，开出不一样的花，但根系永远相连 —— 那是触邪纹编织的法理之网，牢不可破，永不褪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