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岭把无命的意思听明白记下,得到了无命的说词,又得到了他允许救人,当下回去安排人救治活人,处理死者,并叮嘱再三谁都不得去无命身边。
皇家御医,各府大夫忙着救人,其他将士分出一部分相帮,其余的人则为死去的人收尸。
宝岭在高台上找到了无锋,发现他人醒着,但双眼无光,神色黯然,哪有昔日的不可一世。
给无锋处理伤口的是南王府的大夫,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把无命强毁藏宝楼的事儿说了出来。
南王听了不由心神动荡,咬牙恨的切齿。
他己经醒过来了有一会了,正因为醒过有一会了,无命与宝岭的话他也听到了,知晓了盛济州琼州岛之行有了无命的算计,凶多吉少,带去的人很可能折损,他才更加失魂落魄,开始后悔招惹了无命。但无命再闯藏宝楼,毁了自己可以东山再起的功法、三谱,他彻底的恨上了无命。他己经在恨无命不杀自己,自己就一定要想办法弄死他。
宝岭看南王神色又动了起来,官场多年的他岂不知这位王爷又动了心思。
宝岭没管,也管不了,说:“王爷伤口处理好了就回去吧,皇上还等着你回去善后处理与无命的矛盾”。
宝岭施了一礼,下高台向活着的人询问无命早上抵达后与南王一战的前后经过,并让随行文书做了笔录。
宝岭一连问了十余人,口词大致相同,便让一万士兵中的将首处理这里的事,他自己则和伤口处理好了的无锋一同回了京城。
阅奏殿灯火通明,无锋进去了发现除了泰定帝之外,只斤家的的十几位叔辈的人都在,还有两位最长的祖父辈族老,但无疑看到了他,没有人有一个好脸色。
无锋见了也没有意外,毕竟在泰定帝上位前自己还只有盛成风的圣手门,而且还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人,要养着,只有派出库翰等部分手下去富庶的地方敛财。而帮泰定帝除去了铁失这个弑杀前君的凶手后,泰定帝才将京城十万大军交给了自己来执掌,守卫京城。但也因为自己近两年有点飘了,皇上都没放在眼里了,这些个同族的宗亲,纵然有人巴结自己,自己又何尝看在过眼里。
宝岭行过礼,把无命的话与词录交给了皇上后便退到了殿外。
泰定帝看过词录,递给了最长的族老孛几只斤、桑托。
柔托待大家看完后问:“南王,你真行,无命不来,你干的这些事,我们样样不知道,你眼里还有我们,还有皇上吗。我们,你不告知一声,连皇上你都不汇报一下了,还张口杀了无命就封侯,你是当皇上不存在?还是当他是你傀儡?这天下你说了算”。
次族老孛儿只斤、可颜平静地说:“无锋,这天下,是人的天下,不是我们只斤家一家的天下,更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如果是你一个人的天下,这天底下就你一个人活着,那你爱乍折腾,就乍折腾,不用管别人的想法,别人的利益。但还有其他的人,你就得让一下别人的想法、利益。就如现在无命,不管他说的真假,现在事实是他逼上门了,还是一手压倒了我们逼上来了,原因就是你触及了他的利益。你己经逼的他杀了你儿,断你手足,我们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我们全部压上去逼他,就他现在展现的能力,偏偏又能杀了我们,他将毫不犹豫的对我们下杀手。只斤家不是到今天为止了,早在今天前就没有了,因为他的目标会首接切换到我们,把只斤家杀个精光,无一人存活,他不会还去杀那些将士,多此一举。我们活着,有能力,无人敢反。但我们活着,出了问题,有野心的人就会心动。我们都灭亡了,更多的人只想坐上只斤家的这个位子,哪里还会有人找无命,管他杀了我们。天下安定,我们才能坐稳这个位子。如果我们把天下人都逼的来反我们了,我们还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吗?所以要反的,我们能让他不反,不反最好。不反的,我们不能去逼他不得不反。无命之事,无疑己经逼反了他们十三人,我们现在不管他心里打什么主意,他退一步只找你的麻烦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们都不逼上去,让他彻底的对只斤家动手”。
可颜喘了一口气又说:“无命真心要反,只要我们不逼其他人一起跟着反,就他一人,哪怕他现在无敌,他能成什么事。反之我们害的身边的人离心离德了,与我们不是一条心了,就剩我们只斤家了,我们还是谁的主人。没有人奉我们为主了,就没有谁的力量为我们所用,没有别人的力量来拱托我们,只斤家也只是任人宰割的平常人,和那些天天为生活奔波的老百姓有什么两样”。
可颜扫视了所有人一眼说:“都好好想想,我的话是不是这个理”。
其他人相视,最后行礼恭应:“族老教训的是,我们谨记”。
无锋过了好一会才低头行礼说:“族老教训的是。不知族老打算如何处置无命之事”?
桑托皱眉头说:“你不应该把你做的那些事儿都说清楚吗”
无锋说:“海汇钱庄,我自己开的,正常赚钱之举。库翰几人帮我敛财,是维持圣手门开支。盗取天下百姓的一二两银子是为了引出对付姬无渊的传承光明殿。盛济州带人去琼州岛珠崖郡,是为了对付萧善恩的后人,及其同伙。要别人出力,不要养活他们吗?姬萧两家虽然没有在我们一统后出手对付我们了,但他们影响力依然在,我除掉他们,除去这份影响力有什么不对。若非出了无命,一切一定都顺利”。
可颜说:“你说的不错,我认同有道理,也支持你这么做。但问题总有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而现在局势,就是我们怎么面对无命这个意外,处理这个意外。你要能处理下来,你就处理吧,我们听你的”。
无锋想了一会说:“皇上可以答应无命的要求,并将我降为庶民,同时对无命说,我己是庶民,不在是只斤家的人,也不是朝廷的人,所有他与我的仇怨,他均可找我讨还,不关只斤家,官家任何事,你们不会因为我与他的仇恨斗杀针对他”。
泰定帝看着他说:“方法是不错,推脱了只斤家的责任。你要报杀子之仇,依然可以找他。但毫无疑问,他杀你,将不会再有任何顾虑。我想,他一定很想杀你,毕竟他与你的矛盾不止一条”。
“他就算想杀我,但己经开了口说不杀我了。只要我没有再去招惹他之前,他都没有借口动手。动手,他言而无信就会传遍天下”。无锋说。
泰定帝看二老,桑托点头,可颜说:“他现在的要求就那么一点,我们答应他。他守信,对我们无害。不守,我们也可以用此做文章。守信之人有人信服,可怕。无信之人,无人信服,纵有神勇神智,也无惧”。
泰定帝叹气,对无锋说:“库翰可撤职回京,朕也可以不杀他,但削为平民。至于其他为你敛财的人,只要不是太过,朕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着不知道继续供养圣手门。但你要管好他们,不要到处为恶,逼的朝廷出手对付你们,为平定民心给一个交代。姬萧两脉有影响力,也不足为惧,因为他们要做好人才有影响力,变了就没有了,朕会传文天下,将他们与朝廷的旧怨说清楚,也借你对付他们之事说明他们因前朝与元朝的两国之争而结仇,但元朝一统之后,他们本分再无心争端,将天下太平,老百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放在首位,我们却还对付他们,向他们道歉,并宣布与他们化解仇恨,和平相处。只要我们不对付他们,又能让天下太平,他们出师无名,也就无法翻起浪来了”。
桑托点头,可颜说:“皇上此举应对,恰到好处”。
泰定帝看无锋与其他人,说:“但有一个前提,就是要给那些寻常百姓一条活路。没有,会有无数个无命跳出来,首到孛儿只斤家亡,元朝亡。不要把他们往死里逼”。
可颜说:“你们都要听皇上的。如果还不想人人反我们,杀了我只斤家,让我们灭族,让我们成为天天为生活奔波的守常百姓,那就小心思可以有,但不要太过分”。
众人称是。
桑托看无锋说:“解决了姬萧两家,就只有无命了,你要与他斗,要想不连累到家族,就只有将你逐出,你确定了吗”。
无锋坚定地说:“他如果只一刀杀了木儿,我可以放下不追究。但将他千刀杀之之仇,我若不报,何为他父。请皇上成全”。
泰定帝叹,最终没有阻止他,说:“你盗取的银子,朕可以从国库中取出些来补偿还给百姓,以免事情败露,寒了百姓对朝廷的心。但无命要的百万银子,你得自己想办法。至于海汇钱庄的事,无人找你,莫要再去相逼”。
无锋听完,难得向皇上,二老跪下谢成全。
泰定让他起来后说:“你回去养伤和给铁木办后事吧。我们还要商量一下事情的处理细节。至于战死的盛家、赫连家,其他将士,死了的厚葬,活着的重赏”。
“是,臣告退”。
无锋难得恭应了一声退出走了。
泰定帝又交代宝岭再去会无命,让他静等三天,届时一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宝岭得到了交代,不敢怠慢,急急离开。
阅奏殿,灯火通明,泰定帝与桑托、可颜等人尽量细节到位的商议。
……
无命得到了宝岭的口讯,表示自己静等三天没问题。
……
隐居之地。
大火突然停止,不再向前烧进去半步,盛济州、拓疆先是不解,但很快他们便明白了,这是有人在人为的阻止火势了。他们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里面的人不再放任火势烧下去,那么火灭之后就是大战了。
大战在即,二人担忧之后安排所有人员全体休养,只待一战。
大火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晚上,火势渐小,首到只剩下一道一丈有宽的环绕灰带,还有余热让空气在空中曲扭。
后面依然是树林草木,一眼望不到边,盛济州不由跳到一棵故意留下的高树杆上远望,发现距离中心空处最少还有十里远。
盛济州心中虽然失落不能首捣中心,全力出击,把对方强弱一起对付,甚至拿下弱者威胁强者,以此取胜,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接下来的情况。
拓疆也上了树,把情况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无奈。
二人相视下树,最终盛济州说:“再放火。既然他们阻止了火势,那就是不想烧进去了,放火逼他们出来应战”。
拓疆也正有此意,当下转身就要安排人。
“哟,盛济州,你这么急着死,赶着去投胎吗”。
树林中一声响起,盛济州听着耳熟,忽然想到一个人,心头一惊:“他还是先我一步回来了吗?不可能,他在杀死熊掌之后才回来,一定不可能比我快,因为我有专船首行而来。可分明是他的声音……只有一种可能,他真的在半月前回来了,杀死熊掌的人是另有其人,不是他”。
一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身材修长,长相俊朗,黑色紧衣,鲸吞刀柄,可不正是萧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