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十二名盐工子弟赤脚踏浪,在潮间带摆出北斗阵型。慕云深手中青竹挑起盐粒,在滩涂刻出深浅不一的沟壑:"这招'沧浪问潮',要诀在听浪。"竹梢忽左忽右,盐粒随潮进退竟成八卦图形。
阿礁挥动磁石木剑劈开浪花,剑身吸附的铁砂随势流转:"师父,铁砂总被浪冲散!"少年抹了把脸上的盐渍,虎口被咸水泡得发白。
"蠢材!"老盐工赵西指叼着旱烟踱来,烟杆敲在礁石上迸出火星,"涨潮时铁砂聚坎位,退潮转离宫——"他抓把铁砂撒向浪头,"盐工看潮三十载的眼力,不比你们娃娃的剑招管用?"
陆听雪铁伞倒插沙地,伞面二十西骨弹开成测潮仪:"阿礁,看伞骨投影!"日晷般的影线正指向辰时三刻,"此时潮头力道最柔,正好练'叠浪三叹'!"
阿礁(气喘吁吁):"这剑法比晒盐累十倍!"
五艘爪哇槠木船趁着大雾贴岸,船首翡翠貔貅的瞳孔泛着青萤幽光。商贾巴厘托捧鎏金盐罐踏浪而来,足下木屐暗藏精钢利刃:"此乃天竺佛国圣盐,愿换贵地晒盐秘术。"
陆听雪铁伞忽展,伞骨银铃震碎罐口蜡封:"尸油混硫磺,再加暹罗孔雀胆——"她蘸盐粒抹在伞面,遇毒泛起靛蓝纹路,"三年前暹罗盐场瘟疫,可是阁下的手笔?"
巴厘托抚掌大笑,木屐突射毒针:"陆姑娘好眼力!可惜..."话音未落,慕云深青竹己点其膻中穴,"可惜东海不是暹罗湾!"竹节震出梵文经卷——正是当年瘟疫死者怀中的往生咒。
子夜涨潮时分,二十具改良木甲人潜入盐仓。关节处青萤石遇水汽发烫,竟将仓板烙出焦痕。阿礁率盐工子弟泼卤水阻截,磁石剑吸附的铁砂遇热凝成盾牌。
"坎位注卤,离宫撒盐!"陆听雪铁伞撑开护住老弱,伞面暗格弹出硝石粉,"硝石遇卤生寒,专克这热毒机关!"木甲人关节结霜,动作骤缓。
慕云深青竹点地腾空,竹影在月光下勾连成阵:"阿礁,看准机括榫头!"少年磁石剑引雷劈下,雷电顺铁砂导入木甲人心脏——内置的硫磺仓轰然炸裂。
巴厘托(操控主舰):"莽夫岂懂机关玄妙?"
阿礁(剑指苍穹):"盐工的剑,劈得开恶浪,就劈得开邪术!"
老盐工(掷烟锅入海):"这东海容得下万国商船,容不下半粒脏盐!"
七日后,爪哇船残骸改造成晾盐架。陆听雪拆解木甲人齿轮,装配成水力翻盐车:"这涡轮承轴比人腰结实,正好借潮力!"
慕云深在观潮亭刻下《沧浪盐训》,玄武玉佩嵌作日晷核心:"武非逞凶器,盐乃济世方。"玉纹投影随潮涨落,竟与二十年前白露原血战时辰暗合。
阿礁调试着新铸磁石剑,剑身铁砂随潮汐规律流转:"师父,这剑该叫什么名号?"
慕云深望向盐田间劳作的女子:"你陆姑姑说——叫'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