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像一把尖刀刺破寂静。林清歌猛然睁眼，刺眼的白光让她眼前一片模糊。她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腕被厚重的皮质束缚带勒出了血痕。
"实验体A-307恢复意识。"头顶传来机械般的男声，"神经连接稳定度79%，准备第二阶段记忆植入。"
一个戴着全封闭防毒面具的白大褂俯下身，镜片后的眼睛像两粒冰冷的黑曜石。林清歌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张金属手术台上，隔壁病床上躺着同样被束缚的林清舞——她的太阳穴贴着六枚电极片，嘴角渗出的血丝在苍白皮肤上格外刺目。
"清舞！"林清歌剧烈挣扎，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白大褂置若罔闻，从托盘举起一支装有紫色液体的针管。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针尖滴落的药液腐蚀了地板，冒出缕缕青烟。
"认知重构剂，第七代改良版。"白大褂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熟悉，"这次应该能突破300小时阈值。"
针尖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林清歌的瞳孔骤然收缩。无数记忆碎片如海啸般在脑海中炸开：
**银白色的实验室里，数百个圆柱形培育舱整齐排列。每个舱体都漂浮着一个胚胎，培养罐上的荧光编号幽幽发亮——A-307-α，B-307-β...**
**玻璃幕墙前，穿着白大褂的"大祭司"正在全息屏上记录数据："第三百批克隆体，月相基因序列稳定性达92.7%，比上一批提升..."**
"想起来了吗？"白大褂摘下面具，露出与大祭司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是机械义眼，"你们不是什么转世双生子，只是编号307的实验组。"
病房的墙壁突然像蜡一样融化，露出后面巨大的弧形观测窗。窗外是浩瀚的宇宙，一艘形如新月般的银色飞船正在缓缓解体，舰体断裂处迸发出耀眼的等离子火焰。林清歌锁骨处的胎记突然灼痛难忍，她清晰地看见飞船外壳上蚀刻着一行发光编号：
**"LUNAR-307-文明迭代协议"**
机械义眼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无数个平行时空中，不同版本的"林清歌"和"林清舞"正在重复相似的命运——宫闱厮杀、战场对决、甚至同归于尽...
"月轮计划的核心，就是寻找突破文明熵增的方法。"大祭司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串数据流，"通过克隆体在模拟时空中的相爱相杀，收集情感量子..."
他的话戛然而止。手术台上的林清舞突然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的瞳孔此刻完全变成了紫金色："错误纠正程序启动。"束缚带应声而断，"实验体B-307申请终止协议。"
观测窗外的宇宙景象突然扭曲，化作无数行闪烁的代码。林清歌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数据化，皮肤下流动着0和1组成的数字洪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