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的风雪渐渐平息,破晓的晨光洒在冰面上,映出斑驳的血迹。林清歌跪坐在冰层上,怀中只剩下那件染血的衣衫。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衣料上干涸的血迹,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面上凝结成霜。
皇帝被人搀扶着走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中的黑气己经消散。他看着林清歌,声音沙哑:"清歌......"
林清歌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攥紧了手中的衣衫:"陛下,北狄的军队......"
"己经退了。"皇帝咳嗽了两声,黑血从嘴角溢出,"大祭司一死,他们的傀儡术就失效了。"
林清将军大步走来,铠甲上还带着厮杀的痕迹。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按在女儿肩上:"清歌,我们......该回去了。"
林清歌终于抬起头,她的眼睛不再流泪,却空洞得令人心惊:"父亲,清舞她......"
林将军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重重地握了握她的肩。
寒渊的冰层下,忽然传来细微的"咔嚓"声。众人警觉地后退,只见冰面裂开一道细缝,一缕紫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渗出,缓缓飘向林清歌。
那光芒在她面前凝聚,最终化作一枚小小的月牙形玉佩——与她们胎记一模一样,只是半金半紫,光华流转。
林清歌伸手接住玉佩的瞬间,锁骨下的胎记突然灼热起来。她闷哼一声,眼前浮现出无数陌生的画面——
**冰封的祭坛上,白发祭司跪倒在地,他的胸口插着一柄青铜剑,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两道模糊的身影。**
**"双生花开,终有一败......"祭司狞笑着,鲜血从嘴角涌出,"你们逃不掉的......"**
**其中一人抬手,月轮光华大盛:"那就试试看。"**
画面戛然而止。林清歌猛地回神,发现手中的玉佩正微微发烫。她低头看去,只见玉佩内部隐约有一缕紫金色的光芒在流动,像是被封印其中的生命。
"这是......"
老药王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魂魄寄器?!她竟将自己的......"
林清歌猛地攥紧玉佩:"什么意思?"
老药王深吸一口气:"二小姐恐怕......将自己的魂魄封在了这玉佩中。"
林清歌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低头看着玉佩,声音发颤:"清舞?"
玉佩微微闪烁,像是回应。
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浸透了前襟。老太医慌忙上前:"陛下!九日蚀心毒还未解,您必须......"
林清歌看着手中的玉佩,突然抬头:"陛下,若我能解这毒,您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皇帝勉强点头:"但说无妨。"
"我要去北境。"林清歌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如铁,"去寻回清舞的魂魄。"
皇帝沉默片刻,终于叹息:"准。"
林清歌将玉佩贴在胎记上,金光与紫芒交织,化作细流涌入皇帝心口。他闷哼一声,咳出一团黑血,脸色却渐渐恢复。
当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时,林清歌收回玉佩,转身走向寒渊深处。冰层下,那道裂缝依然在,隐约有光芒透出。
"清歌!"林将军急道,"你要做什么?"
林清歌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父亲,您说过,双生花并蒂而生......"她的手指抚过玉佩,"那便不该独活。"
话音未落,她己纵身跃入冰缝!
"清歌——!"
众人的惊呼声中,冰缝轰然闭合。寒渊重归寂静,唯有天边一轮圆月,皎洁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