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周崇真的去你家提亲了?”
“对呀,真的吗?你爸真的要了两百块的彩礼?”
江念提着衣裳刚到河边,旁边的两个洗衣裳的女人就凑了过来。
一个是江念同一个院子的人江翠花,和江念的年龄相当,另外一个是嫁到她们村的妇人李萍。
江翠花脸上全是好奇:“江念,是不是真的啊?周崇真去你家提亲了?妈呀,他怎么会突然去你家提亲啊?”
李萍:“你爸爸真要了两百块的彩礼啊?也是难怪周家不愿意,别说你这...额...就是城里的姑娘也没要这么多彩礼啊。”
“就是,周崇怎么会去跟你提亲啊, 他终于想要娶媳妇了吗?我觉得我...”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说出了什么,江翠花连忙捂住了嘴。
李萍笑她:“怎么翠花,你这是也想嫁给周崇啊?”
“哎呀,你胡说什么啊!”
“你就省省吧,人家江念至少长的漂亮,你看看你,胖的像球,周崇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李萍,你说什么呢!”
“哎,我开个玩笑而己,你咋还生气了呢,别追了,快洗衣裳吧,等下晚了回去我家男人要打我了。”
“活该!”
她们两人争争吵吵,自始至终江念都静静的洗自己的衣裳,没有回一句话。
冬天的衣裳厚,江念拿着一个木棒子使劲的朝上面敲打,突然一只大手伸出来拿走了她的木棍子,江念猛的转头。
周崇蹲在她的身边:“擦了药最好不要碰水,我帮你洗。”
江念抿着唇,重活一世后她可不会在帮王美凤几人洗衣裳,所以今天洗的都是她自己的衣裳,这会被周崇抢过去的正是她昨日穿的那件花棉袄。
她的衣裳很少很少,几乎没买过新衣裳都是村里别人穿不了的给她,以至于坏了就得补,一层补丁堆着一层,穿在身上她还可以忽视,但现在那件满是补丁的衣裳在周崇的手里就显的异常的刺眼。
江念想抢回来:“不用,我,我自己洗。”
周崇没回她的话,他的力道大,不用木棒子就能把衣裳洗转,随即就扔在河里,泡沫洗净后两手一拧,在江念那里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拧干的水在他手里两下就干了。
见他还想去拿桶里其他的衣裳,江念着急的拉住他的手,她的耳根有些泛红:“那,那件我自己来。”
周崇在满是肥皂水的下面看到了一抹白色,意识到桶里剩下的是江念的贴身衣物后,连忙转了视线,他的脸上又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窘迫:“嗯,那,那你自己洗。”说着他把洗干净的衣裳放在她带来的干净盆里。
看出她今天洗的衣裳少,提回去不用怎么费力,周崇这才几步跨出了河边:“那我先走了。”步子颇有些急冲冲。
江念忍不住笑了笑,说起来她现在看着虽然是二十一岁,可是她的芯子到底是活了快五十岁的人,她在开放的后世活了那么久,竟然也会因为这个而脸颊发热。
更让她意外的是,在后世看到的那个高冷贵气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耳根泛红的时候,尽管他逃的快,她却还是看见了。
一旁的江翠花和李萍目视了这从头到尾的一幕,两人的嘴巴都因为惊讶微张“江念,他,他竟然来帮你洗衣裳了,难道,难道你们在一起了?”
江翠花声音都大了几分:“难道两百块的彩礼他都愿意娶你?”
李萍:“不是,就算是愿意,周家竟然拿的出两百块钱吗!”
江念没有回她们的话,低头迅速把贴身的两件衣裳洗了后就提着桶回家了。
江翠花李萍:“切!问个话也不回,哑巴吗!”
“活该被家里人那么对待!”
“就是!”江翠花咬牙,不就是长的漂亮了一点,也不知道拽什么。
“李萍,你他妈衣裳要洗一个上午是不是,还不赶紧回来做饭!一天就知道躲懒,看劳资不打死你!”
“江翠花!回来吃饭了!”
两人顾不得在嘀咕,连忙提着桶赶回了家。
江念回家的时候,王美凤坐在堂屋嗑瓜子,见到江念回来不耐烦:“怎么还不做饭!”
“妈,姐只洗了她一个人的衣裳!”江峰看到江念在院子里只晾了她一个人的衣裳连忙告诉王美凤。
王美凤闻言猛的站起来:“什么!江念,你什么意思,我们衣裳你怎么不洗?”
江念把最后一件晾好,转头:“妈,我的手痛,你们的留两天洗。”
王美凤蹙眉:“怎么,洗你自己就不痛了!”
“妈,我只有这两件衣裳,不洗就没得穿了。”江念把满是疮口的手扬起给王美凤看:“妈,你能给我点钱去买点药擦吗?真的好疼。”
王美凤看了眼江念一双没有一点好肉的手,随即转头:“我没钱!你自己记得过两天洗!”冬天的衣裳可以多穿几天,晚两天就晚两天了。
她继续坐下去嗑瓜子:“赶紧做饭去!”
江念脸上泛着痛苦的神情:“妈,我手真的好痛,能不能休息两天?”
“你休息了我们吃什么,你还不赶紧,等下你那个死鬼老爸回来没饭吃,他要是找我的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王美凤根本不管她,翘着腿警告。
江峰也在一旁帮腔:“就是,要是爸因为你发脾气,看妈怎么收拾你!”
江念藏着眼底的厌恶,目光看向江峰,这就是她上辈子拼死拼活供养的人,供养了一辈子,临到头觉得给了她一个死的地方就是天赐。
呵。
想吃饭是不是?她做就是,且看他们吃不吃的下。
江念面上像是无奈,拖着步子去了灶房。
王美凤看着她乖乖的模样扬了扬瞧着就尖酸的唇角,哼,还想躲懒,手又没断,什么不能做。
江念去了灶房,先是下了一碗清汤面坐下慢慢吃,她完全不担心被撞见,因为这家里的人,从来没有想过来帮她做饭。
她做饭做了几十年,手艺早己练了出来,一勺猪油,几根青菜,井水煮的清汤面自带一股风味,洒上几根葱花就香飘西溢。
一碗汤面下肚,她的胃里暖呼呼的,这才慢吞吞的起来给那些人做饭。
想到他们一会儿可能发生的事,她狭长的眼尾微勾,闪过一抹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