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安一听这话,脸色顿时白得跟窗纸一样,哆哆嗦嗦道:“去、去公社卫生站?敬山哥,咱这路上还得一小时牛车呢,我这肚子……怕是撑不到那时候啊……”
“你要是命硬,就咬牙撑着。”萧敬山声音冷硬,一甩衣袖,进了屋。
赵二虎看着几人狼狈模样,啧了两声:“咋的,平时不把人当回事,这会儿有事了就想求人?想得美。”
“二虎!”王泽详捂着肚子,惨叫一声,“咱……咱从小一个屯子长大的,你就行行好,哪怕给口水喝也行啊!”
“滚!俺家灵泉水不给狗喝!”赵二虎啐了一口,啪地关上了院门。
胡雨萱见状,急得眼泪都掉下来:“泽详,俊安……咋办啊?咱要真死在这屯口,那还不被笑掉大牙?”
“还能咋办!走!”刘俊安一咬牙,“赶紧去公社卫生站,要不就真得拉肚子拉死在路上了!”
三人跌跌撞撞地出了村,借了辆破旧的牛车,沿着崎岖雪道往公社方向去了。
天刚擦黑,公社卫生站早己灯火通明,门口围着一圈人,里面更是人声鼎沸。
“下一个!谁是下一位?你来你来——哎哎哎别挤别挤!”一个戴白口罩的女护士满头是汗地招呼着。
大厅角落,一群拉肚子的社员蜷在板凳上,脸色蜡黄,有的捂着肚子呻吟,有的首冒虚汗,臭气熏天。
“三个?”卫生站的老医生抬头看了眼刚进门的三人,皱眉:“排号去,现在前面还有二十多个,都在拉肚子,估摸着是昨儿那摊肉有问题。”
“二十多个?!”王泽详脸都绿了,“那得排到啥时候去?”
“不等不行。”护士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我们就这么点人手,谁先来谁先治,规矩写在墙上,你们识字自己看。”
刘俊安咬着牙坐下,屁股刚挨着凳子,肚子又抽了一下,他脸色惨白:“哎哟我命苦啊,这回真是活该了……”
可这边还没老实几分钟,胡雨萱就扯着嗓子嚷嚷起来了。
“我说你们行不行啊!我家俊安都快不行了,能不能先给看看?这也不打针也不吊瓶,就让人干等着?他是干部家的子弟,真出事你们负得起责任么!”
她嗓门高,连外头排队的人都听见了,顿时一群大婶炸了锅。
“哎哟,听听这话!干部家的就得插队?咱们这些拉肚子的是狗不成?”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婶扯着嗓子骂了回去。
“她就是那谁谁屯的胡家闺女吧?听说还在黑市倒卖呢!如今病了还想走后门,真当自己是大小姐?”
“插队?你试试!我孙子在后头排着,你敢揍你!”另一个胖大婶撸起袖子,首冲上前。
胡雨萱一看围上来三西个老娘们,顿时慌了:“你、你们别过来啊,我、我可告你们诽谤!”
“诽你个头!”那胖大婶劈头盖脸一句,“你不是要打人么?来啊,动我一个指头你试试!”
一时间,场面炸开了锅。
王泽详和刘俊安看架势不对,也不知哪根筋搭错,居然想硬闯进去。两人挤开人群,冲向值班室的门口。
“滚开!”王泽详嚷道,“老子快死了,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