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你娘个腿!”萧敬山一脚把他踢回柴房门口,脸上的冷气几乎能结霜,“你当这是哪?你当老子瞎?”
“敬山哥,饶、饶命——”王德柱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后脑被木棍抽得一阵嗡响,眼前首冒金星。
“饶命?”萧敬山弯下身,揪住他前襟,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他肋下,像一口沉铁砸进肉里,“偷种、赖账、装孙子,演得一出好戏啊你!”
“哎哟哎哟!我错了!我真错了!”王德柱蜷成一团,浑身哆嗦,身下那片己经被尿浸湿的裤裆,此刻又冒出一股热气。
“敬山哥,别打了,真、真打死了也没人赔命啊!”王根喜哆嗦着喊,刚起身想拦,却被赵二虎一脚踹回地上。
“少他娘废话!”赵二虎火气上头,撸着袖子跨上去,一把把王根喜拽起来,拳头雨点似的砸在他背上,“你不是不服气吗?你不是还想投奔西队去当种子土匪吗?来!我今儿就把你砸清醒了!”
“哎呀我娘唉!”王根喜惨叫一声,被扯住头发拽起来,往院子里那棵老榆树下一甩,整个人扑在雪地上,嘴里一口泥,牙都崩了颗。
“给我绑树上!”萧敬山咬着牙,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咬骨的寒意,“绑死结!就让他们站这儿晒月亮,看明天鸡叫前能不能跪出悔意!”
“得嘞!”赵二虎应一声,把早己备用的牛筋麻绳抖开,一手勒住王根喜的胳膊,一手就往树干那绕。
“敬山哥我求你了……别绑了,我家里还有老娘啊!”王德柱哭丧着脸往后缩,腿在地上刨出两道印子,像条即将被宰的狗,“我真知错了,我再不敢了,我、我、我……”话还没说完,又被踹了一脚。
“知错?”萧敬山冷笑,手上绳头一甩,精准抽在他大腿窝子里,“你偷种那会儿咋不知错?撬门那下手劲儿可比我打你狠多了!”
“我绑左边,敬山哥你来那条粗点的树根。”赵二虎利索地将两人分开绑上,两人一左一右,像两条晾干的臭鱼,被死死缠在树上,动弹不得。
“记得留点空处。”萧敬山沉声道,“让他们别憋死。死容易,丢人难。”
“对,咱这又不是打死罪,是要教他们记一辈子。”赵二虎咧嘴,打了最后一个死扣,把绳头绕进榆树杈里,“好了,死也死不了,跑也跑不掉。”
“敬山哥,二虎哥……呜呜呜……我王根喜下辈子都不敢了!”王根喜挂在那树上,脑袋耷拉着,泪鼻涕糊成一团,嘴里还塞着杂草碎屑,“你就放我一马吧,我家大妞还等着我挑水呢……”
“你挑水?”赵二虎啐了一口,“你是想挑种子回家‘灵麦私播’吧?”
“你那狗娘养的德性,挑死自己都不嫌丢人。”萧敬山不再搭话,抖了抖手上的雪,吐了口唾沫,转头朝赵二虎道:“回屋歇了,守着这两口子,我嫌晦气。”
“那我看着他们再哆嗦一炷香。”赵二虎笑笑,把手里的棍子别回柴房门口,“等他们俩吱一声,我明儿再请社员大会前给他们抹猪血登台,保准全村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