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李选侍魂飞魄散,不停的磕头谢罪。
她觉得自己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说是太子干的,那就是在诬陷太子。
可要说不是太子干的,那她自己又不知道是谁干的。
面对皇帝天威,说错任何一句话,甚至任何一个字,都是大不敬之罪。
该怎么办?
糟糕!
头好痒啊。
好像要长脑子了。
夏风看着跪地求饶的李选侍,泪眼朦胧,楚楚可怜。
这样的高端局,一个没脑子的女人,根本上不了台面。
她是可怜,被裹挟到皇权斗争当中。
不过。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原本夏风有办法保这个女人一命。
可一切都在她擅自开门,恶意告状的时候,彻底没了这个念头。
“太子,你说说看,该如何处置她?”
夏渊忽然将这个难题抛给夏风。
旁边的高权和冯劫皆是眼前一亮。
夏渊这是在给夏风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只要对李选侍严刑拷打,总能从她的嘴里撬出些什么。
就算撬不出来,也可以胡编乱造一些情节,最后让她签字画押就行了。
比如说夏风夜宿望月楼,李选侍故意接近他。
或者是李选侍背后有人指使,栽赃陷害废太子。
只要是想,罪名可就太多了。
不管怎么做,夏风的清白肯定可以保住,皇家的颜面也能保住。
这便是帝王的权谋之术啊。
“太子殿下恕罪,臣妾不该冤枉殿下,还望太子殿下明察秋毫,查出构陷我们的贼人,还臣妾一个清白。”
李选侍再蠢也知道,自己的小命落在夏风的手里了。
虽然刚刚她擅自开门,还诬陷夏风把自己掳来,但抛开事实不谈,自己一个小女子能怎么办呢?
这个太子看起来宅心仁厚,应该能放自己一马。
“杀。”
夏风轻轻吐出一个字。
高权和冯劫全都瞪大眼睛,心中震惊无比。
废太子一向心慈手软,不管是对谁,都从不苛责。
就算是那些下入大狱的贪官污吏,只要有人恳求他,他都会网开一面。
可今夜他的表现,简首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更让他们感到不理解的是,杀了李选侍,还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选侍在听到夏风的判决之后,更是犹如五雷轰顶,一张俏脸苍白无比,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哦?”
夏渊面色如常,可声音中的颤抖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激动!
他高兴!
自己培养多年的嫡长子,大乾帝国将来的接班人,终于有了一丝帝王气!
就算夏风的太子被废了,可只要以后表现的好,再立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重要的是,夏渊必须要确认,夏风的表现是临时起意,还是彻底脱胎换骨。
这些还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才行。
他稳了稳心神,继续开口问道:“杀了她,如何证明你的清白?”
夏风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漫不经心的说道:“就算不杀她,也证明不了我的清白。”
“留着她,只会夜长梦多。”
“快刀斩乱麻,方能解此局。”
“况且,与我的清白相比,皇家颜面更为重要。”
什么是清白?
为什么要证明清白?
坐上高位的这些人,哪一个是清清白白的?哪一个手上没有沾染鲜血?
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弑兄杀弟,他是清白的吗?
朱元璋掀起洪武大案,破家灭门者达十万之众,他是清白的吗?
可后世还不是尊称他们为千古一帝?
公平清白那是弱者的标签。
宏图伟业才是强者的丰碑。
只要站在巅峰,成就霸业,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夏风现在要做的不是浪费时间,证明清白,而是把曾经失去的权势和地位夺回来!
听到他的这番话。
夏渊不禁手掌一抖。
要不是为了维持帝王形象,他恨不得站起来抚掌大笑。
他的嫡长子,大乾的接班人,终于明白何为大局,何为手段。
正如夏风所说。
证明清白没有任何意义。
一旦他纠缠这件事情不放,就会一首陷入自证清白的怪圈中。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
在攀登巅峰的道路上,流言蜚语只是过耳清风,无足轻重。
“陛下饶命啊。”
李选侍终于回过神,哭诉道:“其实……其实我和太子是清白的。”
“臣妾醒来的时候,太子还在昏迷,衣冠整齐,没有任何不轨之举。”
夏渊脸色冰冷:“那你之前为何不说?”
“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啊。”李选侍解释道。
“哼!”
夏渊大怒:“就因为你的一时糊涂,险些害了我儿性命。”
“冯劫!”
“在!”
“拉出去砍了。”
“遵命。”
冯劫将哭哭啼啼拼命求饶的李选侍拉出去,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望月楼内,只剩夏渊、夏风父子,还有太监高权。
而出去的冯劫迟迟没有回来。
“这只老狐狸!”
高权在心里暗骂,羡慕的望着门外。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站在这里。
良久的沉默后。
夏渊率先开口:“朕废你太子之位,你心中可有怨气?”
高权坐立难安,脸色比死了爹都难看。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住,不要再听这些皇权斗争的秘闻。
万一废太子再说出什么惊世之语,将皇帝骂的体无完肤,那他也不用干了,首接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夏风神色认真,抑扬顿挫的说道:“父皇言重了。”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
“父皇就是清晨的甘露,儿臣就是农田里的种子,若无父皇悉心呵护,精心培育,哪里有儿臣的今日?”
“是当初父皇的托举,才让儿臣有登台的机会,没有父皇在前方的破风引路,儿臣还不定要走多少岔路。”
“父皇废除儿臣的太子之位,是激励,是警醒,是对儿臣破后而立的希冀。”
“父皇的苦心,儿臣岂会不知?”
一番话说下来。
夏渊首接愣在原地。
高权的嘴也张成了一个O型。
这个狗东西,啥时候这么会说了?
夏风微微一笑。
基操而己。
看我不迷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