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西十一章 庆功宴上的暗涌
金銮殿内，百盏宫灯将鎏金柱映得璀璨夺目。摄政王墨凌轩一袭玄色蟒袍立于丹墀之下，腰间玉带折射出温润的光泽。他左手虚握成拳，掌心那道与南宫策决战留下的伤疤己结痂，却仍隐隐作痛。
"摄政王此番平定西域，功在社稷。"皇帝的声音在大殿回荡，"赐黄金万两，加九锡之礼。"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赞叹。墨凌轩余光瞥见站在文官首列的赵相——这位三朝元老正死死攥着象牙笏板，指节发白。
"臣，谢主隆恩。"墨凌轩行完大礼，目光不自觉寻向君芷璃，君芷璃今日着了御赐的孔雀蓝蹙金霞帔，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步摇，在珠光宝气的命妇中如清泉般澄澈。
皇帝又笑道："王妃临阵献策，智勇双全。赐凤冠一顶，加食邑千户。"
君芷璃盈盈下拜时，听见身后传来几声不屑的轻哼——以赵相嫡女为首的贵女们最是嫉恨这位出身将门的王妃。
丝竹声起，宫娥们手捧鎏金食案鱼贯而入。墨凌轩刚回到席位，就被各路官员围住敬酒。觥筹交错间，赵相突然阴阳怪气道："听闻王爷在西域得了件稀世珍宝？"
大殿霎时安静了几分。君芷璃看见墨凌轩的拇指无意识地着酒杯上的蟠龙纹——这是他压抑怒气的习惯动作。
"赵相此言差矣。"君芷璃起身，步摇在颊边轻晃，"王爷所获唯有西域降书一封，现己呈送御前。"
赵相冷笑："老臣说的可是那南疆巫蛊密卷..."
"赵爱卿。"皇帝突然打断，"今日庆功宴，莫谈兵戈。"
墨凌轩借着举杯的动作，向君芷璃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她几不可察地抿唇一笑，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袖口——那里藏着从国师处缴获的密函。
宴至酣处，乐师奏起《秦王破阵乐》。突然一阵骚动，赵小姐"不慎"将酒泼在君芷璃裙裾上。
"哎呀，妾身手滑了。"赵小姐掩唇娇笑，眼中却满是恶意。
君芷璃不慌不忙取出绣帕："无妨。"她擦拭时，帕中暗藏的香粉瞬间中和了酒渍——这是柳悠悦特制的药粉。
墨凌轩正要发作，却见总管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在皇帝耳边低语。虽然陛下很快恢复笑容，但君芷璃敏锐地注意到，龙袍袖口在微微颤抖。
"出事了。"墨凌轩借着斟酒的机会低语。君芷璃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果然，殿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厉喝："有刺客！"
混乱中，墨凌轩箭步护在御前，君芷璃则迅速退至盘龙柱后。她余光瞥见赵相正悄悄向侧门移动。
"王爷小心右翼！"君芷璃突然高喊。几乎同时，三名黑衣人破窗而入，刀光首取墨凌轩要害。
墨凌轩的剑招如行云流水，转眼间便有一人倒地。但刺客显然训练有素，很快结成古怪阵型。君芷璃注意到他们刀锋泛着诡异的蓝光——与西域国师的毒刃如出一辙。
"刀上有毒！"她厉声警告，同时甩出袖中暗器。一枚银针精准刺入刺客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毒刀当啷落地。
另一名刺客突然扑向女眷席，刀锋首指瑟瑟发抖的柳悠悦。君芷璃顾不得仪态，一个箭步上前，金线刺绣的霞帔在空气中划出炫目的弧光。她抬腿横扫，绣鞋尖端的精钢暗刃划过刺客咽喉。
"多...多谢王妃..."柳悠悦脸色煞白。
墨凌轩那边己解决最后两名刺客。他掀开死者衣领，锁骨处的黑鸦刺青在烛光下格外刺目。
"和国师死士一样的标记。"他声音冰冷。
禁军统领匆匆来报："陛下，在赵府别院搜出南疆密信！"
满殿哗然。赵相面如死灰，突然暴起扑向君芷璃："妖女误国！"
墨凌轩的剑比他的动作更快。寒光闪过，赵相官帽落地，一缕灰发飘散。
"押下去。"皇帝怒拍龙案，"彻查赵府！"
宴会就此中断。回府的马车上，君芷璃为墨凌轩包扎手臂的擦伤。他忽然握住她的柔荑："今日若非爱妃机敏..."
"王爷何必见外。"君芷璃轻笑，指尖拂过他掌心的伤疤，"这道疤是为我挡的，我记得。"
墨凌轩凝视她含笑的眉眼，忽然想起大婚那日，她也是这般笑着。那时他还不知，这个看似柔弱的将门之女，会成为与他并肩而立的铠甲。
马车突然急停。侍卫来报："王爷，街角发现一具尸体！"
那是个白发老者，胸口插着黑羽箭——正是前日向他们透露赵相勾结南疆的线人！老者手中紧攥着一块染血布条，上面歪斜地写着：
"小心...宫宴..."
墨凌轩瞳孔骤缩："明日的庆功宴！"
君芷璃望向皇宫方向，琉璃般的眸子里映出漫天星辰："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过安生日子呢。"
摄政王夫妇的马车缓缓驶入夜色。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一只信鸽正飞向南疆方向，脚环上刻着与国师密函相同的诡异符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