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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满蹲在临时据点的塑料凳上，双手悬在那件出土漆器上方，迟迟不敢落下。漆耳杯表面的云纹在节能灯下泛着暗红光泽，杯底还沾着新鲜的墓土。
"你倒是快点装啊。"林昼锦咬着皮筋扎起马尾，"再磨蹭氧化层都要褪色了。"
"这可是战国漆器！"齐小满捏着无酸纸的手在抖，"上周博物馆讲座说，这类器物出土后湿度变化超过5%就会起皱——"
"所以用这个。"林昼锦"啪"地打开美团外卖箱，从里面掏出三包硅胶干燥剂，"恒温保湿，专业配送。"
齐小满看着她在保温层铺上缓冲材料，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该不是经常..."
"去年修复院墙壁画时，用这个运过颜料。"她将漆杯轻轻放入，又塞了两包印着"饿了么"logo的干燥剂，"记得贴标签。"
正当齐小满往箱盖上贴"易碎勿动"时，手机突然炸响。同事大刘的嗓门穿透听筒："小齐！你箱子里那份'古董羹'送哪去了？28楼王总打电话骂街了！"
"什么古..."他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保温箱上，冷汗"唰"地下来了。
林昼锦手里的铜镜"当啷"一声砸在水泥地上。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扑向门口。
2
CBD写字楼电梯里，齐小满第N次调整假领带。林昼锦的保洁服明显大了一号，拖把杆里却藏着真空包装袋。
"等会我吸引注意，你调包。"她突然压低声音，"那个王总是开发商女婿。"
电梯门开，两人立刻进入角色。齐小满推着保洁车大摇大摆走过前台，忽然一个趔趄——拖把桶"恰好"翻倒在接待处。趁着前台小姐尖叫跳开，林昼锦闪身拐进走廊。
2807会议室玻璃墙内，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举着漆杯端详："现在的外卖包装挺讲究啊..."杯沿还粘着他们刚贴的标签。
"王总！"齐小满猛地推门而入，"您的外卖送错了！"他掏出准备好的冒牌漆杯，"这才是您点的古董羹！"
王总皱眉："我明明看见..."
"叮——"电梯门再次开启。三个穿道袍的人阔步走来，为首者手持"桃木剑"，剑穗上铜钱叮当作响。王总立刻换上谄媚笑容："李大师！您来看看我们这个..."
林昼锦突然拽住齐小满手腕。铜镜反射的阳光下，"桃木剑"表面浮现出清晰的汉隶——这分明是汉代诏书木简改制！
"...风水局要调整的话..."王总还在絮叨，李大师却死死盯着林昼锦的挎包。齐小满突然发现，道士腰间挂着的罗盘指针正首指铜镜方向。
3
"我去引开他们。"齐小满抓起会议桌上的真漆杯，"你带着铜镜走安全通道。"
他故意撞翻茶水车，在众人惊叫中冲向电梯。李大师的暴喝在身后炸响："拦住他！那是——"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齐小满看见林昼锦闪进消防通道。他低头查看漆杯，却发现杯底粘着片竹简残页，上面"葬经·厌胜篇"几个字墨迹犹新。
"叮"，手机突然弹出陌生号码短信：【东西送到地下车库C区】
齐小满心头一跳。电梯下到15层时突然剧烈震动，灯光骤灭。黑暗中，手机屏幕自动亮起——美团APP的界面变成血红色，导航地图上有个金色光点正在快速接近。
"轰！"电梯顶板被暴力掀开，一张惨白的脸倒吊下来。齐小满条件反射举起铜镜，镜面映出的却不是人脸，而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孔！
"啪嚓！"电梯灯重新亮起。顶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枯叶飘落。齐小满颤抖着摸向后颈，朱砂绣线正在隐隐发烫。
当他踉跄着冲出电梯时，手机又震了。这次是林昼锦发来的照片：拆迁办平面图上用口红圈出的位置，赫然标注着"《营造法式》第三卷埋藏点"。
照片角落，铜镜无意间映出的影子显示——齐小满的现代装束下，隐约可见明代锦衣卫的飞鱼服纹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