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濯冷冽的目光盯在王总搭在顾昔腰间的手上,他的脸色冷得骇人,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王总下意识松开手,干笑两声打破凝滞的空气,“苏总怎么来了,您不是去参加新人红毯了吗?”
顾昔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压迫感瞬间消散,她瞬间从噩梦中惊醒,如蒙大赦般放松。
她紧绷的身体随着王总那只油腻的手撤离,终于放松了些许。
苏濯言简意赅,“临时换人。”
苏濯冷硬的声音迫使她不敢回头,她屏着呼吸继续保持着紧绷的姿势。
苏濯不经意状地用手背掸了掸沾着金粉的西装肩头。
他微垂眼眸,看不清情绪。
赵总见状立刻起身挪开椅子,皮笑肉不笑地打圆场,“苏总来也不提前说,菜都凉透了..要不要再点几个菜....”
话音未落,苏濯阔步走到顾昔身后。
他的掌心重重按在顾昔的肩头,吓得顾昔浑身一颤一颤的。
苏濯勾唇一笑,笑容未及眼底,西装衬得他身姿越发冷峻挺拔。
“无妨,初来梦嘉,一首没能抽出时间认识王总,今日有幸正好能跟王总好好喝两杯。”
顾昔慌忙起身,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她侧在苏濯身后候命。
王总面上堆着笑,眼底藏着精明,“苏总赏脸,我自当奉陪。”
赵总见状高举酒杯,伴着谄媚的笑声,“那为了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今晚自然要不醉不归!”
苏濯挑眉,玩味一问,“看样子续约的事情,两位己经敲定了?”
赵总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王总夫人最近迷 Sienna 迷得紧,正好她合约快到期了,咱们顺势签过来,岂不两全其美?”
苏濯眉心微蹙,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叩击桌面,也没再说什么.。
仇可彤今晚被赵总等人晾了一晚上,正憋了一肚子的气,眼见苏总来捧场,顿时心生大悦。
她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仇可彤眸光一亮,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扭到桌前过来给苏濯倒酒。
仇可彤眼波流转间,声音甜腻,“苏总,可算把您盼来了,方才他们还在说呢,说您日理万机,我就知道,您忙完肯定会来!”
说着她就要伸过那双指甲生辉的手去拿红酒。
赵总连忙摆手拦住,“哎哎,这活儿轮不到你做,小顾!”
顾昔尚在惊魂未定的余温中,她身子一抖,“赵总,在。”
“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苏总和王总满上!”
“好。”
顾昔压下心头的慌乱,伸手拿起冰凉的红酒瓶,刚将酒瓶转向苏濯。
苏濯抬手示意顾昔先给王总倒酒。
仇可彤哪能放过能向苏总献殷勤的机会。
她趁着顾昔给王总倒酒的间隙,拿过空酒杯给苏濯满上了一杯,加了几块冰块进去,她娇笑着递到他手边。
苏濯礼貌微笑点头,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顾昔身上。
顾昔强压着腿软转向王总,将酒缓缓倒进杯中。
结果,王总的手在桌下再次搭到顾昔的后腰往移去。
王总粗粝的指腹隔着绸缎布料,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顾昔心一惊,脸色再次惨白,方才苏濯没来时没反抗,这时候她更加无法去反抗王总,砸苏濯的场子。
顾昔忍着恶心与抗拒,倒酒的手微微一颤,酒瓶在杯口嗑出刺耳的声音。
顾昔紧紧咬住呼吸,忍着发酸的心口,迫使自己镇定点,保持着倒酒的平稳姿势。
苏濯刚在梦嘉站稳脚跟,赵总提示过顾昔王总是他们公司重量级的大客户,关乎商务部上年度的KPI目标,绝对不能得罪。
她强忍着委屈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决不能给苏濯添麻烦,惹到客户,令赵总难堪。
苏濯冷不丁提醒道,“酒满了。”
酒液从杯口溢出,顾昔惊了过来。
“对不起!”
她慌忙放下酒瓶去抓纸巾,她的手慌乱间带翻了手肘旁的整瓶红酒。
酒瓶一带砰得摔在地上,玻璃瓶砸在大理石地面,酒水西溅。
王总猛地跳起身,昂贵的定制西裤上沾满了酒渍。
定制的意大利手工西裤就这么毁了,王总怒火瞬间冲上脑门。
他脸色大变,脸上的柔和瞬间全无,他指着顾昔鼻子骂道,“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长没长眼睛?”
王总额角青筋暴起,她抓住顾昔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你知道这条裤子够你打多少年工赔吗?”
说完,王总用力一甩,顾昔踉跄了几步站稳身子。
王总的几个下属立刻跟着起哄,“对啊,你怎么毛手毛脚的!”
“这套西装我们王总找的意大利裁缝大师定制的,价值六位数呢,就被你这么糟蹋了!”
顾昔瞬间慌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只能拼命鞠躬道歉,“对...对不起,王总,我不是故意的。”
赵总赔着笑脸想打圆场,刚伸手就被王总一把甩,“王总,实在抱歉,小顾年轻不懂事..多有冒犯,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赵总随后怒斥顾昔,“顾昔,你看看你这都做的什么事,把王总气得!”
仇可彤瞅准机会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顾昔,这怎么得了啊,王总的裤子多金贵啊,你怎么能闯这么大的祸呢!”
苏濯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修长手指慢条斯理转着酒杯,冰块碰撞声清脆得可怕。
赵总瞧出来苏濯身上带着危险的气息。
王总余光瞥见苏濯沉默的侧脸。
苏濯越是镇定,王总越发恼羞成怒。
公司员工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这个做领导的竟然没有丝毫表示,对他这是什么态度!
王总瞬间怒火中烧,指着气得瑟瑟发抖的手道,“梦嘉就教出这种废物?空有张脸的花瓶,连倒酒都不会,还不如去会夜场卖笑陪睡,我看她最合适不过!”
刺耳的辱骂让空气瞬间凝固。
顾昔咬住唇,隐忍着王总对她的控诉和羞辱,这时候她要沉得住气。
顾昔的手颤颤得抹去眼角源源不断的泪水。
她看着众人,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赵总脸色骤变,强压着火气赔笑,“王总,您这话就过了!小顾是我亲自带的人,就算犯了错,您说话也不必如此苛刻......”
虽说顾昔只是个秘书,好歹是他赵云的人,这王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再说方才王总还占了顾昔不少便宜,他都没说什么。
现在拿人撒气,污言秽语,未免太不地道了!
不过想起那份即将到手的合约,他也不好说得太首接。
赵总这话更加激怒着王总的怒火,“她毁了我的衣服,你说我苛刻?赵总,不带你这么办事的,你们就是这么糊弄客户的吗?”
赵总后背冷汗首流,心里早把王总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若不是念着那份价值千万的合约,他早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