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尸骸的右臂悬于洛阳上空,断指垂落的血珠化作漫天荧惑藓。宋星遥的天工尺寸寸龟裂,尺纹间农蓼留下的神农血渗入璇霄幼龙的逆鳞,龙角上星苔根系却暴涨如荆棘。
"他在用龙脉喂养星苔!"战无殇的断臂处滋长出青铜藓丝,陌刀插入祭坛的裂痕己蔓延至墨昀石像脚下。地宫深处九百战车燃起的青焰中,初代兵圣的青铜颅骨缓缓升起,眼眶里涌动的星苔凝成白枢的面容。
宋星遥的龙契纹突然灼如烙铁,璇霄幼龙的金瞳映出骇人景象——洛阳城头十二座瞭望塔正在扭曲变形,包铁木料被荧惑藓腐蚀成弓弩形态,守军染藓的尸骸正在重组为活体箭簇。
"非攻...止战..."墨昀石像的胸腔齿轮疯狂逆转,机关手指突然插入自己咽喉,"断...地脉..."残存的机关城构件从八方汇聚,在他背后拼成巨大的璇玑玉衡。
战无殇染藓的左手握住陌刀,虎符纹路顺藓丝爬上脖颈:"用我的兵煞气引开星苔!"他纵身跃入燃烧的战车群,青铜车轮碾过身躯的刹那,兵佣手中的戈矛突然调转方向。
宋星遥的天工尺扎进璇玑玉衡的枢轴,神农血混着星苔汁液在仪轨上画出河图。当地脉震颤传至洛阳城时,她看见不可思议的画面——城中染藓的百姓集体仰头,口中长出麦穗,金黄的麦芒刺破荧惑藓的包裹。
"农姐姐的灵种..."少女的泪滴在璇霄逆鳞,龙角星苔突然绽开七朵金蕊。幼龙痛苦地蜷缩起来,鳞片间渗出的黑血在地面绘出二十八宿方位,与空中星君断臂的指向形成微妙夹角。
墨昀石像的机关眼突然爆裂,露出藏在颅内的青铜卷轴。展开的《非攻·弑神篇》浮现金字:"兵祸起于贪狼,解铃还须饲虎。"宋星遥的龙契纹突然与卷轴共鸣,璇霄幼龙猛地冲向星君断臂,龙口咬住断指的瞬间,整座地宫响起晨钟暮鼓般的轰鸣。
初代兵圣的颅骨应声炸裂,藏在其中的星奴遗骸暴露在青焰中——那竟是半具与璇霄幼龙同源的龙尸。白枢的虚影在火焰中扭曲尖叫:"你们竟敢毁坏星君容器!"
战无殇的陌刀从火海飞出,刀柄虎符己与他的臂骨融合。兵佣方阵随着刀光列成锥形阵,戈矛尖端同时指向璇玑玉衡的星位。当地脉之力顺着矛尖灌入仪器,宋星遥看见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裂开虚空甬道。
"开阳星位是陷阱!"她拽住即将冲入甬道的璇霄,幼龙尾鳞却突然脱落,化作青铜钥匙插入虚空。星君断臂的掌心睁开竖瞳,瞳仁里映出令所有人窒息的真相——洛阳城地底埋着完整的星君躯干,荧惑藓正是从尸身毛孔滋生的菌丝。
墨昀石像突然抓住两人跃入甬道,机关碎片在虚空风暴中重组为指南车。当车辕指向洛阳城隍庙方位时,璇霄幼龙突然口吐人言:"那里...是我的埋骨处..."
指南车冲破地脉的刹那,三人看见毕生难忘的景象:城隍庙地宫中的青铜棺椁里,躺着与宋星遥容貌一致的少女尸身,胸口插着半截刻有神农纹的耒耜。璇霄幼龙的金瞳滴出血泪:"原来我才是星君最后的..."
白枢的狂笑震碎虚空,指南车坠向沸腾的荧惑藓海。宋星遥在坠落中握紧耒耜残柄,农蓼的神农灵种终于在此刻成熟——她的发间开出万朵金麦,麦芒刺破之处,星苔尽数化为《齐民要术》记载的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