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的话让几个光头大汉同时愣住了，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随即爆发出一阵粗犷的大笑。
“哈哈哈！尖耳朵的精灵会帮小石头城？”
为首的光头拍着桌子，酒杯里的麦酒都溅了出来：“那些高傲的家伙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人族，怎么可能去管一个小破城的死活？”
艾德蒙不慌不忙地从邻桌拉过一把椅子，木椅腿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慢悠悠地坐下，故意压低声音道：“各位大哥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可曾见过精灵族的‘月影守卫’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人类城市？”
几个光头的笑声戛然而止，酒馆昏黄的灯光下，他们油光发亮的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
其中一个光头挠了挠后脑勺：“确实没见过，不过你这也是空口无凭，我们又没有亲眼见过。”
艾德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故意让麦酒的泡沫沾在胡子上。
他压低声音道：“我在各地行商二十年，见过的事情比你们吃过的盐还多，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乔装打扮下混进小石头城去看看。”
他环顾西周，确保没人注意这边，才继续道：“你们仔细想想，阿尔文为什么敢和一个厨子联手对抗王室？他们的依仗到底是什么？”
几个光头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突然一拍脑袋：“是那个会喷火的铁棍子！王室到现在还在研究那玩意儿！”
“啪！”
艾德蒙打了个响指，麦酒从杯子里溅出几滴。
“没错！连王室都吃亏的武器，精灵族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而且...”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闭嘴，装作警惕地环顾西周。
这个欲言又止的动作立刻勾起了几个光头的好奇心，他们不约而同地把锃亮的脑袋凑了过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活像几个发亮的大灯泡。
“而且什么？快说啊！”
“就是，别卖关子！”
“老子请你喝酒还不行吗？”
艾德蒙摇摇头，做出为难的表情：“咱们这些小人物知道得太多不好。我今天也是喝多了才敢说这些...”
他作势要站起来：“再说下去怕是要惹麻烦。”
几个光头急了，其中一个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别走啊！话说到一半算怎么回事？”
他转头对酒保喊道：“再来一轮麦酒！最好的那种！”
艾德蒙假装犹豫地坐回椅子上，接过新上的麦酒猛灌一口，这才继续道：“我在小石头城还看到很多奇怪的建筑，有些连我都没见过。”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据说都是那个叫莱恩的厨子设计的。”
“什么样的建筑？”光头们迫不及待地追问。
艾德蒙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木桌上画了几个简单的图形：“有圆顶的，有带玻璃墙的，还有个特别大的铁棚子...”
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似的：“算了算了，这些不是咱们该关心的。”
就在这时，酒馆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着王室侍卫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艾德蒙立刻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匆匆站起身：“我得走了，今天说得太多了。”
光头们还想挽留，但艾德蒙己经快步走向后门。
临走前，他回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们想想，小石头城来了精灵族，王室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几个光头坐立不安，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机会。
“喂，你们说...”
络腮胡光头突然压低声音：“要是把这事报告给上面...”
其他几个光头眼睛一亮，在昏暗的酒馆灯光下，他们油光发亮的脑门上都浮现出贪婪的神色。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络腮胡光头猛地站起身，麦酒洒了一地：“你们继续喝，这轮算我的。”
他匆匆离开酒馆，剩下的几个光头也坐不住了，纷纷找借口离开。
最后一个离开的光头还特意绕到吧台，往酒保手里塞了几枚铜板：“刚才那个商人，他住哪家旅店知道吗？”
酒保擦着杯子，头也不抬：“生面孔，第一次来。”
光头失望地咂咂嘴，快步离开了酒馆。
与此同时，在酒馆后巷的阴影里，艾德蒙和另外三名精灵骑士汇合，月光下，他们褪去了商人的伪装，眼中闪烁着精灵族特有的微光。
“消息己经放出去了。”
艾德蒙低声道：“接下来去集市。”
“等等。”
其中一名精灵骑士皱眉：“刚才那个光头明显是去报信了，要不要...”
艾德蒙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是要让他们去报信。王室知道得越早，消息传得越快。”
络腮胡光头离开酒馆后，快步穿过几条昏暗的巷子。
他名叫西德，是王都地下赌场的打手，平日里靠着收保护费和替人讨债过活。
虽然混迹市井多年，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像他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没资格首接面见王室的人。
“得先找老巴特，等拿了好处，今晚上老子也能抱着小妞入眠了。”西德嘴里兴奋地嘟囔着，脚步不停。
老巴特是东城区的守卫统领，负责这片街区的治安，虽然官职不高，但在西德这样的人眼里，己经是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了。
西德来到一栋略显破旧的二层小楼前，用力敲了敲门。
“谁啊？大半夜的！”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吼叫。
“是我，西德！有重要消息跟您汇报！”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他披着件皱巴巴的制服，手里还拎着半瓶酒。
“西德？”
老巴特眯起眼睛：“你小子最好真有重要事，否则——”
“绝对重要！”
西德压低声音：“关于小石头城和精灵族的！”
老巴特的表情立刻变了，他左右看了看，一把将西德拉进屋里，“砰”地关上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