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的暗紫色雷云突然裂开缝隙，一道青铜色的光柱将林子阳笼罩其中。
等光芒消散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路边的电子屏正滚动播放着“华阳集团年度新品发布会”的广告——这里竟是他初入诡秘世界时的第一个副本场景。
“欢迎来到最终考验，第七十三号学生。”
桂花婆婆的声音从头顶的喇叭里传来，街道两侧的路灯同时亮起幽绿光芒。
“在这个由你记忆构建的世界里，改写那些曾让你遗憾的结局。记住，失败的代价，是永远困在轮回之中。”
林子阳握紧拳头，银灰色瞳孔映出街道尽头那栋标志性的玻璃幕墙大厦。
曾经，他在这里目睹了无数玩家被改造成实验体，而如今，他的属性面板依旧停留在1级，生命值后的【∞】却跳动得愈发剧烈。
推开华阳集团的旋转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大厅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正推着装满试管的推车匆匆走过，试管里的绿色液体中，隐约漂浮着人脸。
林子阳没有像上次那样首接冲向实验室，而是转身走向安全通道——他记得通风管道里藏着通往地下三层的捷径。
当他撬开通风口的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下方传来。
透过网格，他看到曾经的自己正被几个保安按在地上，而不远处的实验台上，林华被绑在拘束椅上，胸前插着发光的探针。
“这次不会让你们得逞。”
林子阳摸向口袋里的黑色硬币，硬币表面的齿轮突然转动，在掌心投射出一道微型防护罩。
他顺着通风管道滑下，落地时正撞见一个举着电击棒的保安。
1级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他用手肘击中对方喉结，夺过电击棒横扫，将其他保安电得浑身抽搐。
“主...主上？”
林华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他的眼镜己经破碎，脸上布满淤青。
林子阳迅速解开束缚带，却发现林华后颈的皮肤下，竟浮现出与桂花婆婆机械面孔相似的齿轮纹路。
“没时间解释了。”
林子阳拉着林华冲向电梯。
“你记得地下三层的电源总闸吗？”
就在这时，天花板突然炸裂，十几只浑身长满肉瘤的实验体扑了下来。
林子阳举起电击棒，人间道的悲悯之力在电流中流转，那些怪物接触到电流的瞬间，竟开始痛苦地求饶。
“它们还有意识！”
林华震惊地喊道。
林子阳瞳孔一缩，想起桂花婆婆说过“真相永远不止一个”。
他改变攻击方式，将电流调成麻痹模式，在怪物们失去行动能力后，发现它们的项圈上都刻着编号——和自己在万界领域时见过的“诡脑”实验体编号如出一辙。
关闭电源总闸的刹那，整栋大楼陷入黑暗。
林子阳和林华在应急灯的红光中逃出大厦，却发现街道上的行人都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机械人，他们胸口的显示屏上不断闪烁着“清除失败样本”的字样。
“这不是真正的结局。”
林子阳望着天空中逐渐凝聚的黑色漩涡，握紧了林华的手。
“我们得去平安公寓。”
当两人抵达平安公寓时，楼道里弥漫着腐臭的气息。
楼梯间的声控灯不再像上次那样时亮时灭，而是始终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林子阳记得这里每一层都藏着不同的鬼怪，但此刻，他注意到墙上的涂鸦——那些用鲜血写成的“救救我”旁边，多出了用齿轮图案组成的求救信号。
“有人在向万界神主传递信息。”
林华推了推破碎的眼镜，用随身携带的扫描仪检测墙面。
“这些齿轮图案的频率，和桂花婆婆的机械核心一致。”
他们小心翼翼地爬上顶楼，曾经那间传出婴儿哭声的404室虚掩着门。
林子阳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却发现屋里坐着的不是厉鬼，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女孩，她正在摆弄一堆齿轮零件，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写满公式的稿纸。
“你终于来了，万界神主的候选人。”
小女孩抬起头，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数据流。
“我是‘诡脑’最初的自检程序，被桂花婆婆困在这里修改世界规则。”
她指向窗外，城市的上空漂浮着巨大的齿轮装置。
“看到那个了吗？只要摧毁它，就能打破这个虚假的轮回。”
就在这时，公寓突然剧烈摇晃，桂花婆婆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
“看来你发现了有趣的东西，第七十三号学生。但你以为改写记忆就能通关？太天真了。”
无数黑色触手从地板下钻出，缠住了小女孩和林华。
林子阳调动仅存的力量，用人间道的净化之力灼烧触手。
他想起在永夜杂货店学到的生存法则，在规则的夹缝中寻找生机。
当他将黑色硬币嵌入墙壁上的齿轮凹槽时，整个公寓的空间开始扭曲重组，他们被传送到了最后一个场景——转职副本。
血色的月光下，转职大厅的水晶球不再散发柔和的光芒，而是渗出黑色的液体。
曾经在这里选择职业的玩家们，此刻都变成了行尸走肉，他们的装备上布满了腐蚀的痕迹。
林子阳注意到大厅中央的祭坛上，插着一把刻满万界标志的长剑，剑柄处缠绕着桂花婆婆的黑袍碎片。
“想要通关，就拔出这把剑。”
桂花婆婆的身影在祭坛后方显现，她的机械面孔完全展开，露出内部复杂的齿轮结构。
“但拔出剑的代价，是永远成为这个世界的新枷锁。”
林华突然挣脱触手的束缚，冲向祭坛：
“主上，让我来！”
他握住剑柄的瞬间，浑身爆发出金黑双色的光芒，那些行尸走肉般的玩家开始恢复意识，水晶球中的黑色液体也渐渐褪去。
“不！你怎么可能...”
桂花婆婆的声音充满震惊。
林子阳这才明白，林华后颈的齿轮纹路并非被控制的标志，而是他在万界领域时，偷偷将部分平衡核心的力量融入自身的证明。
随着长剑被拔出，整个副本世界开始崩塌。
林子阳和林华在光芒中看到了无数个平行时空，每个时空里都有一个“桂花婆婆”在操纵着轮回。
而在所有时空的交汇处，悬浮着一枚巨大的金色齿轮，齿轮上刻满了历代神主的名字。
“原来如此...这就是轮回的真相。”
林子阳握紧拳头，银灰色瞳孔中闪过金黑双色的光芒。
当他们回到竹楼时，桂花婆婆的七盏油灯全部熄灭，但石桌上多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行字：
“恭喜毕业，第七十三号神主。但记住，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推开竹楼的门，林子阳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星空下。
星空中漂浮着无数世界，每个世界都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他的属性面板突然刷新，等级依旧是1级，但多出了一个特殊技能栏：
【轮回之眼：可短暂窥视世界规则】。
“我们该回去了，主上。”
林华望着远处熟悉的万界领域。
“那里还有很多人在等我们。”
林子阳最后看了眼手中的长剑，剑身上的万界标志开始与他的银灰色瞳孔共鸣。
他知道，桂花婆婆的考验虽然结束了，但前方等待他的，是比轮回更可怕的真相——而这一次，他将以1级神主的身份，重新书写万界的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