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帮总部那悠长而昏暗的回廊里,斑驳的壁灯洒下淡淡的光晕,将两道颀长的身影投射于苍老的地面,拉长成无尽的孤寂。
伊路米步伐轻盈如梦,黑发如墨泼洒,半掩了他苍白得近乎透明容颜,他那深邃的眼眸,宛如暗夜无底的深渊,静静地凝视着前方的道路,唇角似有若无地挂着淡漠的微笑,紧随其后的科特·揍敌客,小巧的身躯裹在宽松的和服之中,宽大袖摆下隐藏着锋利如纸的扇刃,他的步履同样悄无声息,犹如夜行的猫科,踏过细腻的毯面,不留下丝毫痕迹。
跟着伊路米实战训练,他的实力增强了许多。
两侧的走廊中,黑帮分子或吞云吐雾,或窃窃私语,腰间的枪械显露着他们的凶戾,但每当这对兄弟经过,他们便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路。
揍敌客家的人,无人敢于触怒。
——然而死亡,仍然悄然而至。
伊路米的手指轻轻颤动,念针在暗夜中划过一道寒光,科特的扇刃悄无声息地展开,那薄弱如蝉翼的刀锋泛着幽蓝的寒芒。
转瞬之间,所有与之擦肩而过的黑帮成员均僵立不动。
他们的咽喉上缓缓出现一道犹如发丝的猩红痕迹,随即鲜血如泉涌,洒在冰冷的墙壁与沉静的地毯之上,悄无声息,无挣扎,无哀嚎,他们如同一群被死神轻抚的木偶,无声无息地倒下,瞳孔渐渐扩散,生命在瞬息间被剥夺,伊路米不曾回顾,只是淡然地继续前行,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
科特轻轻地收起扇子,微微侧首,嘴角勾起一抹天真而又残忍的笑意。
“哥哥,我这次比上次快了整整一秒呢。”
伊路米轻轻地“嗯”了一声,那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评论天气的阴晴。
“下次,再快一些吧。”
他抬起头,月光给他的瓷白面庞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泽,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紫水晶般的眼睛紧盯着暗处的兄长,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要笑,但又不敢笑,生怕表露出过多的期待。
"哥哥……"
他的声音比平常轻柔,尾音却略带升起。他握着扇子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尖几乎要嵌入掌心,和服袖子下的肌肉紧绷,之前杀戮的冷酷此刻己化作一种紧张的柔软。
伊路米从暗影中出现,黑发半遮了他的脸庞,科特立刻屏息,注视着兄长弯腰检视尸体。当兄长的戴着戒指的手指掠过一道伤口时,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半步——就像一只期待被抚摸的猫,甚至忘记了身上的血迹。
"做得好。"
这两个字让科特的眼睛瞬间闪烁着光芒。他急忙低头,试图掩饰自己的笑容,却无法隐藏耳朵的微红。
羞涩感如同火焰般烧上他的脸颊,但科特却在这样的触碰中微微闭上眼睛,他顺从地点头,顺便用脸蹭了蹭兄长的掌心——就像一只终于得到奖赏的小兽,连呼吸都充满了满足。
“但……下次还是再快一些吧。”
走廊的尽头,灯光映照着他们的身影,而在他们的背后,只留下一地死寂和无声的尸骸。
离很远后,血珠沿着纸扇的骨架缓缓滴下,在和服的洁白下摆上绽放出一朵暗红的图案,科特静立不动,他还记得,大哥念针袭击的时候,周围横陈的尸体表明了——每一具尸体的咽喉都有一道细微的伤口,血迹没有喷溅。
他的实力还是很差。
……
西王子切利多尼希的房间是一个被刻意隔绝光线的幽闭空间,厚重的黑丝绒窗帘永远紧闭,连一丝月光都无法渗入,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蜂蜜香气,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腐朽味道,像是被精心保存的死亡。
墙壁上,数百个琥珀色的玻璃罐整齐排列,每一个都像是盛满了粘稠的金色蜂蜜,而在那之中,悬浮着一颗颗鲜红如火的眼球——?窟鲁塔族的火红眼?,它们在黑暗中微微泛着妖异的光,瞳孔扩张,仿佛仍在凝视着这个囚禁它们的房间,蜜罐的排列方式近乎艺术,像是某种扭曲的展览,每一颗眼睛都被精心编号,仿佛它们只是西王子收藏的珍贵标本。
房间中央,西王子切利多尼希正慵懒地倚靠在一张黑檀木椅上,他穿着深紫色的丝绒睡袍,衣襟松散地敞开,露出苍白得近乎病态的胸膛。他的黑发微微卷曲,垂落在前额,衬得那张俊美的脸更加阴郁,他的眼睛是最令人不适的部分——灰蓝色的瞳孔像是被稀释的墨水,瞳孔却异常扩张,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显得深邃而空洞。
他的手指修长而苍白,此刻正轻轻抚摸着其中一个蜜罐,指尖在玻璃表面留下细微的雾气。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回味某种残忍的愉悦。
“真是美丽的颜色啊……”他低声呢喃,声音如同丝绸般柔滑,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度。
“滴滴滴”
“好了没有。”
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在糜稽油光满面的脸上,他手忙脚乱地敲击键盘。
"马、马上就好大哥!但是巨鲸号有287个监控探头,压缩文件需要..."
耳机里传来硬币转动的清脆声响"三分钟。"伊路米无机质的声音突然贴近话筒"或者我现在就让人去找你?"
糜稽的薯片袋哗啦作响"不不不两分半!两分钟就能搞定!"
两分钟后,在糜稽精神高速紧绷下,伊路米得偿所愿的得到了想要的。
在监控室的另一端,伊路米正通过家族的监视系统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眼睛——漆黑、空洞,如同无光的深渊——倒映着屏幕上那一片猩红的蜜罐海洋,他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近乎愉悦的笑容。
“原来在这里啊……”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某种发现猎物的兴奋。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控制器,像是在计算着什么,那些火红眼的价值,西王子的危险程度,以及……酷拉皮卡可能为此付出的代价。
“真是……令人期待的交易呢。”
他的笑容更深了,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墙壁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确切地说,墙皮如鳞片般悄然脱落,伴随那阵狂放的笑声,它似乎在颤抖、抽搐,被无形之手无情撕裂,犹如腐肉剥离肌肤,天花板上,吊灯犹如失控的摆锤,摇曳生姿,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将室内切成碎片般的幽影,每当光影消逝,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幽魂在蠕动,而光亮复至,却仅余墙灰轻舞,中央,一把高背椅傲然矗立,宛若君临天下的宝座。
椅上的伊路米双腿交叠,皮鞋尖端轻触地面,透出一股别样的优雅,他身姿挺拔,黑西装勾勒出完美身形,袖口下露出一段苍白腕骨,指节分明的指尖随意在椅扶手上游走。
肌肤白皙透明,几近透明,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几近疯狂的笑容,牙齿在跳跃的光影中闪烁着寒光。然而,那双眸子……却深邃如无底之渊,漆黑无光,仿佛连灵魂都在其中溺亡。
"哈哈哈哈——"
笑声再次爆发,更加狂乱,更加扭曲。
墙壁的震颤愈发强烈,墙皮如潮水般褪去,露出斑驳的混凝土,吊灯呻吟着,不堪重负,灯泡炸裂,玻璃碎片如同骤雨般洒落,在光与影的交错中,他的身影若隐若现,唯有那狂放的笑声,始终回荡,仿佛要将这个空间撕裂,将一切拖入他所营造的恶梦之中,当最后一片墙皮陨落,房间彻底沉入黑暗。
在寂静中,唯有他柔和且带着笑意的低语,轻轻响起:
"多么……有趣啊。"
荧光监视器在伊路米惨白的脸上打了个诡异的蓝光保龄球,他的嘴角夸张地,就像是用橡皮筋拉扯出的笑容,几乎要把他那精致的小脸蛋撕成碎片,那对漆黑的猫眼此刻闪烁着霓虹灯般的病态光彩,瞳孔兴奋地缩成了小豆芽,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轻抚着屏幕上的红眼睛影像,指尖因太过热情而变成了雪白的音符。
“怎么办呢?”
"这真是...太妙了..."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给一条懒洋洋的蛇挠痒,却透出一股让人背后发凉的兴奋,舌尖慢悠悠地滑过干燥的嘴唇,监视器里,西王子正像玩杂技一样摆弄着那些战利品,这一幕让伊路米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这傻帽王子..."他嘀咕着,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揉皱的纸巾,越发扭曲,那些被随手扔掉的红眼睛在他眼里,监视器的蓝光映照下,他的影子在墙上跳起了怪异的舞蹈,就像他此刻心中那个膨胀的小丑。
那么现在……
“莫莲娜。”伊路米声音低沉。
白炽灯管哼着小曲,那苍白的光芒好似刚出炉的面粉,细腻地撒在墨莲娜·布鲁特的脸上,给她平添了几分喜剧的静谧,她的瞳孔放大,像被谁偷偷蒙上了一层灰色保鲜膜,失去了往日的反光秀。
伊路米起身,站在她面前,他那漆黑的头发像一块破旧的窗帘,遮住了一半他苍白的脸,他那深邃却无光的眼睛——就像两颗磨得能照出倒影的黑曜石——盯着她,好像在欣赏一个即将开奖的彩票。
“墨莲娜,哦哟。”
他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摇摆感。
这位女士的嘴唇微微颤动,缓缓张开,就像一个刚上发条的玩具娃娃,她的声带像是被遥控器操控,发出断断续续、干巴巴的音符:
“是……的……主……人……”
伊路米轻轻一歪头,嘴角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念针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那念针在灯光下闪着一点点清凉的光。
“爱伊伊家族现在有多少人在看守?”
墨莲娜的喉咙滚动,她的声音仿佛是从音箱的低音炮里传出来的:
“一……百……二……十五个……”
伊路米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在他身后,一群黑帮分子静静地戳着,他们的眼神像是被忘带了电池,嘴角挂着僵尸般的微笑,似乎被一种无形的魔力控制,笑容整齐得可以去参加阅兵,他们脖子上隐约可见的小孔,就像是被调皮的蚂蚁咬了一口。
“太好了,简首完美。”
伊路米的声音温柔得能让人昏昏欲睡,却带着一丝让人打寒颤的凉意。
“从现在开始,西王子做什么,都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然后按兵不动。”
他的手慢慢举起,念针在他的指尖上像是跳动的彩色火花。
“别让我失望啊。”
墨莲娜的嘴唇再次动了动,就像一个老旧的录音机,一字一句地模仿着他的话:
“不……要……让……你……失望……”
地下室的阴暗角落里,无数双没精打采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仿佛是一场无声的喜剧在悄悄地展开。
我要得到念壶,还要知道是什么能让这群蠢蛋得到这些力量,亚路嘉……念壶……黑暗大陆,太棒了,一切的一切。
真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