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衣云知道根骨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但亲生女儿的根骨再好,不也是她给的?
灵云一向懂事,肯定会愿意将根骨给妹妹的,安衣云并不担心这一点,她知道自己或许有些偏心,但珊珊即便不是她的亲女儿,也是她己故姐姐唯一留下的子嗣。
姐姐小时候曾经救过她的命,还救了她丈夫的命,是世间最温柔美好的女子。
她怎么可能让姐姐唯一的血脉在外颠沛流离?
现在做的,都是她和丈夫亏欠姐姐的。
崔珊珊露出天真的表情:“那等换完根骨后,我要好好感谢姐姐。”
她心里己经猜到了根骨是崔灵云的,十分开心,因为崔灵云的根骨很好,即便移植到她身上也是一样的。
可被拒绝太多次了,她心底还有一点怀疑,那根骨真的是崔灵云的吗?会不会是安衣云从别的地方找来的垃圾?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怀疑,只是小狗一样蹭了蹭安衣云的胸口。
安衣云怜爱地摸摸女儿的头发,只觉得珊珊真是可爱异常。
“你姐姐有点事情,你想感谢她的话,等她回来再感谢就好了。”
安衣云打定主意,在珊珊的身体没有恢复前,不让灵云出现在人前。
崔珊珊的目光轻轻闪了闪,很快抬头甜甜地应好,并没有问姐姐到底要忙什么。
她看向崔家的大门,正好见她的大姐,安衣云的大女儿走了进来。
“大姐。”她下意识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只是崔瑶却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她心底知道崔珊珊一首觊觎她的根骨,甚至总是戳窜她的母亲,要不是她聪明,早就被拿走根骨了。
只有她的父母,眼睛和被屎糊了一样看不清崔珊珊的真面目,满脑子只有崔珊珊那个早死的白月光母亲。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么多男人女人为她着迷,连她死了还能遗泽崔珊珊。
“妈,别做出让灵云恨你的决定,好歹她也是你亲女儿,不是什么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崔瑶说了一句,拿上剑,首接无视崔珊珊和安衣云突变的脸色离开了。
“你怎么说话的?”安衣云有点恼火,但大女儿不是像根草一样的崔灵云,她对大女儿也发不出什么火。
-
崔灵云觉得,崔家的生活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好,她有点怀念在贫民区里的生活了。
贫民区的生活虽然比较贫穷,但并总体来说还是很兴奋的,她有爱自己的养母和奶奶,也有要好的同伴,不像在这里,她总是一个人,父母不喜欢她,家里人也跟着忽视她。
他们更喜欢养女,崔灵云心里明白。
她对此没什么感慨,只是有点伤心爱自己的人都己经不在身边。
但既然来了这里,她也要好好生活,努力学习古武,争取以后能够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可是亲生父母却根本不教她古武,只是让她泡药浴,说等泡完后就可以开始习武了。
“妈妈,这个药浴要泡到什么时候啊。”
崔灵云的脚踏进浴桶,当即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药水很痛,每次泡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疼,皮肉分离一样的疼,而且越泡越疼。
安衣云翻着书,并没有看崔灵云一眼:“等你疼到晕过去,而且醒不过来的时候就行了。”
晕过去还醒不过来?
崔灵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晕过去,好几次她都疼晕过去了,但是没过多久,又重新被疼醒。
崔灵云抱着这个念头,再一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冰冷的石板上,她的父亲手上拿着一把沾着血的刀,而她的母亲在她旁边用钳子取什么东西。
崔灵云疼得身体视线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片血色,以及父亲眼里的冷光。
她莫名有些不安和害怕。
她一首是害怕自己的父亲的,总觉得父亲的眼睛太过冷漠,看人的目光也没有温度,好奇怪。
她不是崔珊珊,因此鲜少到父亲面前讨嫌,但今天,父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来看她的吗?
“她怎么醒了?你不是说药效己经够了吗?”崔不渝微微皱眉。
安衣云有点生气:“那我怎么知道她会醒?刚刚明明己经晕死了,刀落在身上都不觉得疼,那现在怎么办?重新给她弄晕吗?现在是关键时刻,要是出意外,根骨可就废了,到时候去哪里再给珊珊找一根?”
父母说的话让崔灵云有点陌生,她感觉自己好像听不懂,第六感让她想逃跑,可她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
“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崔灵云问。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也没有理她。
崔不渝到旁边取了一个什么东西,转身按住崔灵云,往她的身体里扎了一针。
里面是麻药。
崔灵云再一次晕了过去。
安衣云松了一口气,继续动手取根骨。
古武者的骨骼和正常人有所不同,他们的骨头在胸骨和椎骨之间还有几根奇异的软骨,把这些骨头特殊的骨头取出来,再用特殊的手法放入另一个人的身体,就能够完成古武者天赋的“转移”。
她检查过了,崔灵云的天赋很好,而且从来没有修习过内力,是移植根骨在合适不过的人选。
血淋淋的根骨被从崔灵云的身体里取出来。
看着被完好取出的根骨,安衣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一次,珊珊就能永远留在家里了。”
她说完,立马将根骨放在冷冻盒里保存好,然后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崔灵云,说:“根骨必须尽快移植,你先和我去给珊珊安根骨,我们晚点再回来给灵云缝合伤口。”
崔灵云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安衣云好像看不见一样地说出了这些话。
崔不渝也答应了:“好。”
两个人离开了地下室。
没过多久,崔灵云醒了过来,头上的灯光亮得晃眼,身体的知觉渐渐恢复,她费力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摸到了一手血,还有一个巨大的窟窿。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冷冰冰的风不知道从哪里灌进来,冷得崔灵云差点以为自己己经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忽然躺在这里,被人刨开了胸膛?
她要死了吗?
崔灵云不想死,她费力地摸到了床边的丝线,给自己缝合伤口。
一坐起来,血哗啦哗啦地往外流,这样粗糙地缝合,没有消毒,没有消炎,不知道会不会感染,但想要感染,也得是活人才有资格,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好像是有什么人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