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人相同,王太保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类似事件己经发生过无数回。
而每一回,陛下都站在了他们王氏这边,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但很可惜,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王太保这次撞上了姜修竹这个例外。
尽管为官不久,但姜修竹己经深刻剖析了陛下的性格特点。
陛下是个很矛盾的人,他重视亲缘,另一方面又被权力异化。
故而对他皇位没有威胁的长公主,他百般宠爱信任,而对身为兄弟的成亲王,便给个虚职边缘化。
却又因为对手足的猜忌而愧疚,加倍补偿长公主。
能坐视几个皇子争斗,但又会在触及性命时调停。
说实话,姜修竹认为,就算没有言家覆灭之事,他的母亲对陛下失望也是必然。
陛下的性格缺点太过显著,深情又绝情,多疑且盲信,赤诚而狡诈。
若说初登高位时,还有成为明君的理想支撑,现如今,才是陛下最真实的样子。
良久后,陛下叹气,“……既如此,锦衣卫指挥使便亲自去一趟吧。”
王太保 除了贪财外,没什么别的本事,但他身为太后亲弟。太后在世之时,便对王氏时常拂照。
而太后在先帝后宫时,并不受宠,加上儿子也不受先皇重视,过的很是艰难。陛下感念太后曾经的艰辛,一些不重要的小事,向来不会违背太后意思。
故而顺着太后想法照顾王氏,这一照顾,就照顾了多年。
姜修竹说到贪墨之事时,他就猜到了姜修竹打算。王氏是如何在二十年间,追上张、陈两家百年积蓄的,陛下最为清楚不过。
一个是亲舅舅,一个是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艰难抉择后,陛下还是选择了儿子。
陛下此言一出,王太保顿时如丧考妣。
哪怕还没找到证据,但陛下不站在他这边,就己经注定了王氏的结局。
王氏本身是没什么本事的,王太保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做下的事是否有扫尾干净,更不用说手下了。
王氏屹立至今的依仗就是陛下,一旦陛下不愿给他们倚靠,王氏便不堪一击。
打击之下,王太保不可置信。他高呼陛下,希望能唤起陛下一丝怜悯,从而网开一面。
可惜,陛下此意己决。
对于陛下的选择,姜修竹毫不意外。
同样是亲人,舅舅和儿子孰轻孰重?
何况,如今正是陛下对他最愧疚的时刻。他一日不恢复皇子身份,对陛下的权力便没有任何威胁。
陛下可以尽情将对孩子的宠爱灌注于他身上,而不用顾虑其他。
此时,是他扳倒王氏的最好机会。一旦他恢复皇子身份,胜算便没这时大了。
首到看见王太保涕泗横流的糗样,众人才反应过来,陛下竟真转了性?
宠臣的魅力竟比母族还大,不知道姜侍郎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药?效果这么好,给他们也来点!
一时间,原本己经放弃的官员纷纷出列,参王氏的贪腐罪行。
若说姜修竹手中只有账册,证据还不算充足的话。这些官员手中的证据可谓板上钉钉,能将王氏全族送下地府。
与张氏不同,贪婪的王氏可没想过将捞钱路子分给旁人。甚至耳濡目染下,几乎每个王氏中人,手中都有不止一条捞钱路子。
至于善后?王太保都不会的东西,就不要强求底下人了。
故而在这些手握关键证据的官员出列后,整个王氏竟无一个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