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后患,又从祖母那得到了好茶,可谓一举双赢。
虞薇之眯起眼享受墨采的捏肩,绿倚在一旁夸夸,“小姐真厉害,老夫人板起脸来,我们大气都不敢喘,小姐居然还能说服老夫人。”
还是绿倚夸的舒心,虞薇之想着,这不是她第一次将目的包装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
虽然曲折,但总能达成所愿。
毕竟二弟与她向来无甚交集,为他着想?谁信呢。
寿康堂中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但是不会有人明说。毕竟,哪怕是最宠爱的孙女,也不过是孙女罢了。正是因为明白这点,虞薇之从来不会自讨没趣。
嫡母除了虞泽兰外无所出,府中两位皆是庶子。
出身,重要却又没那么重要,这一点,虞薇之很小就懂了,但是虞泽兰好像现在还是不懂。
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几日。
红玉还未离府。
知道的时候,虞薇之杯中的君山银针都不香了。
让绿倚去找红玉,却连面都没见到,就被挡了回来,一看就是虞泽兰做的好事。
绿倚有些疑惑,“是大小姐知道了吗?”
虞薇之扶额,“嫡姐若是知道,才不会是这般表现。罢了,毕竟是她院子里的人……”
正说着,墨采进来禀报,“小姐不好了,芷兰居那边闹起来了,老爷让小姐过去一趟。”
一天天的,没完了。
与前些天不同,今日的芷兰居可谓热闹极了。
满院的丫鬟婆子到的整整齐齐,虞老爷与虞老夫人都在,红玉衣衫不整泪流满面跪在中央,一旁的虞泽兰正怒视着——
顺着虞泽兰的视线,虞薇之发现她竟瞪着自己。
虽然时间紧急,墨采没探听到更多消息,但看眼前的场景也知道,红玉东窗事发了。真是,蠢人养的丫鬟也是蠢的。
照常无视虞泽兰脑子不好的挑衅,虞薇之先不急不缓的向父亲与祖母行礼,而后才开口道:“听闻父亲寻我?”
虞通海暗自点头,不愧是他最满意的女儿,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还不等他开口,虞泽兰便打断道:“红玉自从前几日被二妹妹叫去后,便开始神思不属,今日竟被我逮到与人通奸!我想知道,二妹妹那天到底同她说了什么?”
未出阁的女子,大剌剌将这等污言挂在嘴边,虞通海浓眉深深皱起,他一拍扶手,顿时满堂皆静,“成何体统?薇之,你来说。”
虞泽兰握拳,任由指甲深深扎进手心。
每次都是这样,分明是虞薇之做错了事,父亲总是维护她,这些时日分明自己己经百般讨好了,还是比不上虞薇之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吗?
如果虞薇之能听到虞泽兰此时的想法,一定要赞叹她神奇的脑回路。虞通海哪里是偏心二女儿,不过是嫌弃大女儿手段拙劣罢了。
可虞薇之听不到,故而只能感叹,虞泽兰落水只怕是坏了脑子,蠢出新高度。
“上次不过是墨采要告假几日,我向姐姐借了红玉来,可红玉不愿,我便算了,除此外我与她再无交集。姐姐若不信,可以问红玉。”
今日虞薇之穿着一袭妃色莲纹曳地长裙,乌发梳成飞仙髻,其上仅着一只金丝海棠步摇。
少女亭亭玉立,恰似一株雨中粉莲。
同她相比,为了展现嫡女风范,特意将发髻插满金翠的虞泽兰,看起来就过于珠光宝气了些。
不过虞泽兰浑然不觉,她心中暗道,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寒酸的很,还得是自己体面。
想着,又自顾自高兴起来。
真是服了虞泽兰了,这时候也能走神。
虞薇之唤来墨采,为红玉披上衣袍,在大庭广众下为她保下最后一点颜面,同时也是警告,“红玉你说,我所言可有出入?”
“没有……”红玉仍是低着头,呆呆将自己裹起,首到这时,她才有些身而为人的感觉。
“要你假好心!”虞泽兰一把打掉红玉刚披上的外袍,“分明是你教唆,否则红玉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父亲你看,她们现在还在暗度陈仓。”
红玉愣住,原以为流干的泪水,再次滑落。青珏不忍心,趁着虞泽兰不注意,偷偷拾起外袍再为她披上,这次,她却无心遮掩了。
姐妹二人就此事唇枪舌战,虞泽兰看似胜券在握,实则垂死挣扎。
虞通海揉了揉眉心,为此事定下结论,“够了,一个丫鬟,既然兰儿都不在意,打死便是了。”
事情到底如何,他自然清楚,薇之的处置也不能说错,但既然兰儿闹起来了,总该给她些面子,左不过一个丫鬟罢了。
一句话,红玉就此香消玉殒。
临走前虞大人特意吩咐,后院所有仆婢观刑,以儆效尤。
那天红玉的血染红了青砖石铺就的地面,但她强忍着一声未吭,只是固执地在观刑人群中找着什么。可惜最后也没看到想见的人,她竟是睁着眼去了。
寂静无声的耳房,青珏辗转反侧。同吃同住下,她早就发现红玉异样。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这个身份在府中己是仆婢们争相讨好的存在,能让红玉倾佩仰慕的,除了二位公子之外还能有谁呢?
可今日庭审,无人提起,就连脱口而出“通奸”的大小姐,也未提起奸夫人选。
想到临死前红玉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青珏不寒而栗。
出了这样的事,府中众人皆是心有戚戚焉,只除了采薇阁。
二小姐病了。
说是见了风,有些发热。绿倚和墨采精心照料着,腾不出空来观刑。
上午好端端的人,回去就病了?老夫人知道消息,也只是摆摆手,知道她护短,那便随她去吧。
顺便又拨了些药材,吩咐府中医师给二小姐开的药方中多添几钱黄连,近日天气燥热,免得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