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器阁近来多了许多新奇首饰,款式大多华贵精巧,很得京中权贵喜欢。
等长宁终于能出门时,她迫不及待邀请虞薇之一同去宝器阁看看。
“听说最近新出了不少时兴款式,虽然我爹娘都给我买回来了,但是哪里有在店里看的有意思。”
今日虞薇之本不打算出门,许是觉得大女儿废了,虞丞相开始更关注起虞薇之来。
她常看的杂记差点被发现,需要收拾痕迹。
新请的夫子将她的画作批的一文不值,说她只仿得其形,毫无灵气可言。
虞薇之自幼习画,所得向来都是夸赞,除琴艺外,自觉画作是自己最拿得出手的才能,未曾想一朝被批得抬不起头来,不服气的她这段日子几乎住在了采薇阁的小书房。
故而听到长宁的邀约,她本想推拒,话到嘴边想起来虞泽兰近日异常,顿时改口应允。
来到宝器阁,本就门庭若市之地今日更是拥挤,不过长宁郡主自然不会同一般人挤在大厅,刚一露面,便有小厮上前为她们引路。
来到了宝器阁不接待常人的顶楼。
这地方长宁常来,她刚上来就发现顶楼的饰品都换过一轮,工艺精巧比之往常更胜一筹。
连虞薇之这般对首饰无太多心思的都看的有些移不开眼,更何况对此颇有研究的长宁。
此时掌柜也赶来为贵客介绍。
虞薇之皱眉看着这位通身珠光宝气的年轻男子,“我记得宝器阁掌柜似乎不是你?”
男子鞠躬行礼,俊俏容颜上是不卑不亢的笑意,“原掌柜家中有事,令我暂代几日。不知贵客想看哪件首饰?”
“那件金丝嵌红宝石蝴蝶步摇拿来看看。”长宁早就一眼看中了这件首饰,其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甚至在拿出来时,随着动作翅膀还会微微颤动,看起来和真的一般。
她好奇极了。
掌柜不紧不慢取出步摇,开始介绍。
同上任掌柜重点放在用料华贵,匠人技艺精巧不同,眼前这位将介绍重点放在制簪过程上。
他从观察蝴蝶的飞行说起,再到如何钻研,最后灵光一现之下,制出这等作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长宁听的越发入神,原本只放在簪子上的目光也渐渐被掌柜吸引。
掌柜刚停下介绍,她便迫不及待追问道:“然后呢?还有吗?”
“说来惭愧,某仅有这一只步摇的经验,再多便没有了。”
长宁目光更亮,“这步摇竟是你制的?!”
虞薇之眉头皱的更深,长宁的爱好她从未对外人透露过,成亲王府之人也不可能往外说。
如此恰好,在长宁出府时,碰上合她胃口的掌柜?想到这几日常出府的虞泽兰,虞薇之不信会有如此巧合。
虞薇之幼时,生母常用她作为争宠工具,在她天赋还未表露时,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让她生病。
体弱多病这个印象,便是从这时给人留下的,稍大些,她开始展露天赋后,生母再未用过这个手段,但她身体总是不如旁人。
只不过那段经历也并非没有好处,虞薇之装病比一般人更像,甚至只要她想她很快就可以虚弱起来。
在二者相谈甚欢的声音中,虞薇之脸色越发苍白,她轻轻倚靠在长宁肩头。
长宁顿时回过神来,“怎么了。”
美人轻轻拭汗,“无事,只是有些累了,郡主无需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呀,你脸色都苍白成什么样子了。”对这个好友的娇弱身体,长宁可是深有体会,不小心见个风都能躺半个月,更别说站了这么久。
顿时她柳眉倒竖,对掌柜不满意起来,“没眼力见的东西!本郡主来这么久也不见的搬条椅子,还得本郡主亲自动手不成?”
事态发展急转首下,掌柜顿时愣住,这和那人说的情况不一样啊。
惊慌下,他看向后方屏风处。
长宁小心将虞薇之交给墨采,便气势汹汹向屏风后走去,“好啊,本郡主倒是要看看是谁,在我面前还敢躲躲藏藏。”
不待掌柜阻止,她一把掀翻了屏风,待看清来人,她瞳孔一缩,“是你?!”
长宁没想到,屏风后面的人居然是九皇子。
他白日饮酒,被长宁掀了屏风也不过是淡淡扫了一眼。
仅一眼,就让长宁如坠冰窟。她竟不知道,九皇子何时有这般威严了,居然比她爹发怒时还要可怕。
不过一晃眼,那种感觉又消失了,眼前人又变回了那个混不吝的九皇子。
长宁暗道方才估计是自己的错觉,她上前几步,遮住虞薇之身形,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宝器阁主人呢?”
九皇子仍是不着调的样子,“在你面前。前些日子刚买的,如何?不错吧。”
难怪变了这么多,宝器阁近来的种种异常被长宁理解为九皇子为他名下的产业造势。
既然是自己人,那更简单了,她指向呆立当场的掌柜道:“你招人也不看着点,这么没眼力见的家伙幸亏是碰到我,要是其他贵客,怕不是要把你的店砸了。”
半点不提她刚刚也差点砸店的事。
九皇子闻言,扫了掌柜一眼,“多谢长宁提醒,再不会让他当值了。”
掌柜顿时腿软,还没来得及倒下,便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侍卫架走了。
眼见九皇子听了自己建议,长宁这才满意,准备带着虞薇之告辞。
九皇子再次出言道:“既然体弱,就少出些门,近来京城可不太平,出些事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