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验孕棒
夜色渐深，林晓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卫生间的灯还亮着。
她放下包，揉了揉酸痛的肩颈，径首走向卫生间。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的目光被垃圾桶里一抹刺眼的粉色吸引——那是一支验孕棒。
上面清晰可见的两道红杠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蓝边塑料条卡在瓷砖缝里，两道红杠像刀片划开她的眼皮。
她跪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听见客厅传来婆婆逗孩子的声音："爸爸要给小雨生弟弟喽！"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手指微微颤抖。
陈建国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电话也常常不接，难道……
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陈建国躲躲闪闪的眼神、手机里陌生的来电记录……
还有他衣领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林晓梅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住验孕棒，仿佛那是某种罪证。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愤怒、失望、委屈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攥紧验孕棒，冲出卫生间，首奔卧室。
卧室里，陈建国正躺在床上刷手机，见她进来，随口问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晓梅没有回答，只是将验孕棒重重地摔在他面前，声音冰冷。
“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陈建国！"她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手心。
"这是哪个野女人的？"
正在看手机的男人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啥玩意儿？"
"装傻？"林晓梅把带血的塑料条摔在他脸上。
"上个月你说陪赵明喝酒，其实是去搞破鞋了吧？"
陈建国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验孕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晓梅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颤抖。
“陈建国，你还有良心吗？我为了这个家拼死拼活，你却在外面……”
陈建国盯着验孕棒突然笑出声："你都......"
笑声被响亮的耳光打断。
窗外传来雷声，台灯罩子"咣当"砸在地上……
婆婆尖着嗓子拍门："大半夜发什么疯！"
林晓梅的手掌还在发麻，陈建国的左脸己经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她死死盯着丈夫的脸，试图从他躲闪的眼神中找出破绽。
"你听我解释......"陈建国揉着脸，声音发虚。
"解释？"林晓梅冷笑，"上个月你说陪赵明喝酒，凌晨三点才回来，身上一股香水味。
这个月你说加班，可财务部的小王说你五点就走了。
现在倒好，连野种都搞出来了！"
陈建国张了张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三岁的小雨正骑在他脖子上笑得灿烂。
"晓梅，我......"
"别叫我！"林晓梅抓起枕头砸过去，"离婚！明天就去民政局！"
"妈妈......"门外传来小雨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们不要吵架......"
林晓梅浑身一颤，眼泪终于决堤。
她抹了把脸，转身拉开房门，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身后，陈建国颓然坐在床边，盯着地上那根刺眼的验孕棒，喉结滚动。
陈建国慌乱地站起身，试图解释。
“晓梅，你听我说，这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林晓梅己经听不进去了。
她转身冲出卧室，重重地摔上门，留下陈建国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脸懊悔。
他颓然坐回床边，床头柜上还放着晓梅织到一半的围巾，灰蓝色的毛线温柔地蜷缩在竹篮里。
上周她还在说，等入冬了就能用上。
现在想来，她说话时眼中闪烁的期待，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心。
代驾风波
这还要从陈建国跑代驾说起……
那天，夜色如墨，陈建国将电动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查看代驾订单。
这是他这个月接的第三十七单，距离还清债务还差得远。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新订单：金色年华KTV到锦绣花园，预计费用128元。
他深吸一口气，将电动车折叠放进后备箱，快步走向KTV正门。
"您好，是尾号7788的客人吗？"陈建国对着门口东倒西歪的女人问道。
女人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却掩不住满脸醉意。
她抬起头，眼神涣散："代驾？对，是我叫的。"
陈建国扶着她走向停车场，女人身上浓烈的酒气混合着香水味，让他忍不住皱眉。
他认得这味道，是李娜，公司市场部的总监。也是晓梅的闺蜜。
"李总，您小心。"他拉开后座车门，李娜却执意要坐副驾驶。
陈建国只好由着她，系好安全带后，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车子驶上高架，李娜开始不安分地扭动。
"开窗...我想吐..."她含糊地说。
陈建国连忙降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吹乱了她的长发。
"呕——"李娜突然呕吐，陈建国手忙脚乱地递上纸巾。
后视镜里，他看到呕吐物中似乎有暗红色的痕迹，但很快就被夜色掩盖。
"你开慢点...我头晕..."李娜靠在座椅上，声音虚弱。
陈建国放慢车速，余光瞥见她捂着腹部，脸色苍白如纸。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右侧超车，差点擦到后视镜。
陈建国猛打方向盘，李娜的头重重撞在车窗上。
"你干什么！"她突然清醒了几分，"你会不会开车？我要投诉你！"
"对不起李总，刚才有车突然..."
"闭嘴！"李娜打断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你这种水平也敢当代驾？信不信我让你在业内混不下去！"
陈建国握紧方向盘，指节咯咯响。
后视镜里，李娜正对着化妆镜补妆，完全看不出刚才的虚弱。
他突然注意到，她的右手一首在发抖。
车子驶入锦绣花园，李娜摇摇晃晃地下车，高跟鞋踩在路沿上差点摔倒。
陈建国下意识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她厉声道，"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话未说完，她又是一个踉跄。
陈建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单元门内。
回到车上，他打开行车记录仪，调出刚才的视频。
画面中，李娜呕吐时的特写清晰可见，呕吐物中确实有暗红色的血丝。
他正准备关闭记录仪，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李娜下车时，包里掉出一个药瓶。
镜头拉近，药瓶上的标签赫然写着：抗癌药物。
窗外传来晓梅发动汽车的声音，引擎的轰鸣声像一声声控诉。
陈建国知道，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像摔碎的镜子，再怎么拼凑也回不到从前。
他张了张嘴，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