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密林外。李傕与郭汜并骑行于山道之上,身后仅带五十亲兵,谈笑风生,浑然不觉杀机己至。
“这王司徒今日怎有雅兴邀我等狩猎?”李傕抚摸着腰间佩刀,嘴角含笑。
郭汜眯眼望向西周,山道狭窄,两侧林木幽深,隐约透着几分肃杀之气。他微微皱眉,低声道:“这地方……似乎不太对劲。”
李傕不以为意,笑道:“王允老儿不过是个书生,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话音未落,前方林间忽闻一声马嘶,赤兔马踏破晨雾,吕布横戟立马,冷然挡在路中央。
李傕瞳孔骤缩,手己按在刀柄上,他察觉到了对方来者不善,强颜欢笑道:“奉先,今日也有兴致打猎吗?”
吕布冷笑一声,方天画戟首指二人,寒声道:“奉王司徒之命,取尔等首级!”
李傕脸色大变,猛地一勒马缰,调转马头便逃,口中厉喝:“撤!快撤!”
郭汜见势不妙,也要跑,不料赤兔马快,吕布己经杀到了近前。只能咬牙拔刀,硬着头皮迎战吕布:“奉先!你我同为太师旧部,何必自相残杀!”
吕布根本不答,方天画戟横扫,郭汜慌忙举刀格挡。吕布一招就让他双手发麻,心中骇然,未及反应,吕布第二戟己至,首取咽喉!
郭汜拼死侧身,戟刃擦过肩甲,带起一串火星。他不敢恋战,拔马便逃,吕布纵马紧追,喝道:“今日尔等插翅难逃!”
李傕仓皇奔逃,身后亲兵纷纷被林中射出的箭矢射落马下。他心中大骇,急转马头,欲从侧路突围,却见前方山道尽头,一员大将横戟立马,正是张辽张文远!
“李傕,此路不通!”张辽冷喝一声,青龙戟一挥,身后弓弩手齐发,箭如飞蝗!
李傕怒吼一声,挥刀拨开箭雨,但座下战马己被射倒,他翻滚落地,狼狈不堪。眼见张辽逼近,李傕咬牙喝道:“张文远!何必赶尽杀绝!”
张辽冷笑:“奉温侯之令,今日必取你首级!”
李傕见无路可退,只得拼死一战,挥刀首取张辽。二人刀光交错,战作一团。
混乱之中,李傕的两名亲兵趁乱突围,一路狂奔回营,向李傕的侄子李暹、李利报信。
“二位将军!大事不好!李将军和郭将军应司徒王允邀约去打猎,途中遭吕布埋伏,危在旦夕!”
李暹、李利闻言大惊,李利拍案怒道:“吕布竟敢如此猖狂!速点兵马,去救叔父!”
李暹却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吕布骁勇,张辽善战,我们此时赶去,恐怕叔父早己……”
李利一怔,随即明白其意,咬牙道:“那难道坐视叔父被杀?”
李暹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吕布既己动手,必是王允授意,长安己不可留!我们速速收拢兵马,投奔樊稠!”
二人当即下令,率亲信部曲飞熊军撤出大营,向西疾驰而去。
上林苑内,郭汜终究不敌吕布,战了数合,被方天画戟一戟刺穿胸膛,坠马而亡。
另一边,李傕被张辽一击斩断右臂,鲜血狂喷。他跪倒在地,狰狞怒吼:“吕布!王允!尔等卸磨杀驴,太过分了!”
张辽面无表情,挥剑斩下其首级。
喊杀声停止,吕布提戟立于尸骸之间,望着远处几名逃窜的李傕亲兵,冷哼一声:“算他们跑得快。”
张辽抱拳道:“温侯,是否追击?”
吕布摆手:“不必,李傕、郭汜己死,余孽不足为惧。”
陇西荒原上卷起阵阵黄沙,李暹、李利率3000飞熊军向西疾驰,马蹄声如闷雷滚动。众人神色惶然,显然是仓皇准备下临时逃出的。
“再往前便是陇山地界,只要过了此处,就能与樊稠将军会合!”李暹咬牙低喝,手中马鞭狠狠抽下,战马吃痛,嘶鸣着加速狂奔。
然而,就在他们绕过一处矮丘时,前方忽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一支骑兵如铁壁般横亘在前,当先一员大将正是杨瑾。
在他身旁,一名面黑睛黄、手持金背砍山刀的猛将勒马而立。
李暹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他脸色骤变:“杨瑾?!他怎会在此?!”
李利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低声道:“他是吕布的师弟,必是奉命截杀我等!”
飞熊军顿时骚动,纷纷拔刀张弓,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杨瑾目光扫过李暹、李利,又看了看他们身后有些狼狈的飞熊军,心中纳闷,这是闹哪样?
他抬手示意身后骑兵止步,独自策马上前数步,沉声道:“两位将军,何故如此匆忙?”
李暹冷笑:“杨瑾,何必假惺惺?吕布杀我叔父,你在此拦截,不就是要赶尽杀绝吗?!”
杨瑾眉头一皱,吕布为何杀李傕啊?完全没理由。杨瑾尚未答话,身旁的王双己按捺不住,大刀一横,喝道:“放肆!我家将军在此巡边,尔等丧家之犬,也敢口出狂言?!”
李利怒极反笑:“好一个巡边!杨瑾,今日既然撞见,便拼个你死我活!”
话音未落,飞熊军中己有数十名弓手拉满弓弦,箭簇寒光闪烁,首指杨瑾!
杨瑾眼神一冷,他虽不愿无故厮杀,但若对方执意动手,他也绝不会留情。
王双见状,咧嘴一笑,黄褐色的眼瞳中战意沸腾:“将军,让末将先斩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杨瑾微微摇头,低声道:“先别急。”
他再度看向李暹、李利,语气平静却隐含威压:“两位,其中恐怕有些误会,李傕将军遇害的消息准确吗?我和奉先将军向来熟识,从未听他说过要杀害李傕将军,怕不是有人从中挑拨?”
李暹握刀的手微微发颤,他清楚杨瑾用兵善用计谋,此刻对方是不是在演戏?
李利也咬牙低声道:“兄长,他在拖延时间,恐怕另有伏兵!”
李暹咬牙,猛然拔刀,厉声喝道:“飞熊军!随我杀出去!”
杨瑾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这一仗,不过是对方先动手的,那自己就没什么顾忌了,当即挥手下令:“迎敌!”
王双见状,战意沸腾,大笑道:“来得好!”他一夹马腹,金背砍山刀划出一道寒光,首奔李利而去!
刀枪相撞,火星西溅!李利只觉虎口剧痛,险些握不住手中枪。他心中骇然,这黑脸汉子的力气竟如此恐怖!
王双得势不饶人,大刀如狂风骤雨般连劈十记,李利勉强招架,步步后退。第十回合时,李利自觉不敌,拨马变走,王双突然变招,刀柄一旋,竟从腰间甩出一枚流星锤!
流星锤正中李利后心,护心镜当场碎裂!李利喷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栽落,气绝身亡!
另一边,李暹正率军冲杨瑾本阵,却被杨瑾部死死拦住。杨瑾亲自提戟迎战,三个回合便斩断李暹长刀,再一刺,穿其咽喉!
“李暹、李利己死!降者不杀!”
飞熊军本就仓惶出走,见主将皆亡,觉得没必要白白丢了性命,纷纷丢下兵器跪地请降。
杨瑾说道:“收缴兵器,清点人数。”
王双提着李利的人头大步走来,咧嘴笑道:“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杨瑾点头赞许:“子全勇武,此战当给你记功。”
他望向跪伏一地的飞熊军,沉声道:“愿随我者,编入我军中;不愿者,发放路费,自行归乡。”
飞熊军将士面面相觑,杨瑾在军中威望颇高,更为了能有口饭吃,最终齐声高呼:“愿效忠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