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碎唇膏管里的青铜钥匙。
股权书夹层应声裂开，三支蓝色药剂瓶滚落在地。
虹膜异能回光返照般亮起，瓶身编号在视网膜上烧灼出焦痕——周明远诊所的灭菌编码。
车库卷帘门发出金属撕裂声。
苏晴的轮椅碾过碎玻璃，母亲的脸正在她面部义体上融化。
硅胶褶皱里露出钛合金骨架，右眼齿轮卡着半片美瞳。
“股权转让书给我。”她的机械臂突然伸长两米，“否则现在就拔掉妈妈的呼吸机。”
我后退半步踩到异物。
王法的金丝眼镜腿刺破内衣暗扣，镜片折射出冷库监控画面——本该昏迷的陈昊正站在赵会计身后，瞳孔泛着不正常的蓝。
车库突然响起立体环绕的电子音。
陈美玲的声纹裹挟着电流杂音：“我宣布解除陈昊所有职务。”
董事会成员的全息投影在暴雨中闪烁。
苏晴慌忙捂住开裂的颧骨，机械手指却插进自己的口腔。
金属摩擦声里，她后脑勺弹开暗格，露出正在播放录音的微型芯片。
虹膜异能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秒，我对着芯片聚焦。
三年前的真实病历浮现在视网膜——周明远医嘱栏里藏着陈昊的瞳孔扫描图。
冷库方向传来重物倒地声。
李振宇拖着赵会计的头发撞开车库后门，电磁手铐上沾着带冰碴的血。
“老码头17号泊位。”赵会计眼球凸出眼眶，“三万吨级货轮，冷藏集装箱第7节……”
李振宇的瞳孔骤然收缩。
电磁手铐爆出电弧的瞬间，我踢飞苏晴掉落的机械指节。
金属碎片击穿冷库外墙的应急灯，照亮陈昊风衣下摆的蓝血冰晶。
赵会计抽搐着抓住我的脚踝。
他涣散的瞳孔里，陈昊的虹膜纹路正在分解重组，像某种正在苏醒的精密仪器。
李振宇突然闷哼一声。
他举着电磁手铐的手腕青筋暴起，充电指示灯却开始逆时针旋转。
冷库方向传来集装箱拖拽声，混着某种高频电流的嗡鸣。
我摸到苏晴轮椅下的神经控制器。
赵会计的惨叫突然变成机械复读：“17号泊位需要瞳孔认证，陈昊的蓝血就是……”
李振宇的咆哮盖过雨声。
他扯开西装外套，胸口绑着的微型炸弹倒计时停在17分钟。
冷库蓝光穿透雨幕，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十字刻痕。
我捏碎最后半支蓝色药剂。
玻璃渣刺进掌心时，车库所有电子屏突然播放陈美玲病房的监控——本该插着呼吸机的病床上，陈昊的深棕色左眼正在渗血。
我掰开李振宇抽搐的眼皮。
他虹膜表层剥落，露出微型激光发射器——和陈昊右眼结构完全一致。
“十七分钟。”机械义眼突然暴凸，“蓝血纯度不足……”
陈昊左眼迸射的蓝光刺穿雨幕。
李振宇的太阳穴炸开三枚神经控制芯片，暗红色电路板碎片扎进我的锁骨。
芯片缺口处的灭菌编码正在渗血——周明远诊所的防伪标识。
苏晴的轮椅撞翻冷冻柜。
她撕开融化的面部义体，钛合金喉管发出尖锐警报：“能量不足，执行清除程序——”
我踩住她后颈的金属脊椎。
皮下组织层突然弹开，暗格里掉出半管蓝色药剂。
玻璃管壁上凸印着陈昊的瞳孔纹路，底部沾着母亲的口红印。
“护夏基金……”陈昊咳出冰渣，掌纹在芯片表面摁出血色图腾，“别扫描……”
他脖颈动脉突然鼓起硬币大小的凸起物。
我扯开被血浸透的衬衫领口，皮下植入的微型存储器正在溶解。
存储舱里泡着半张泛黄的B超单——三年前母亲孕检报告显示双胞胎，但陈昊的出生记录只有单胎。
苏晴突然发出电子合成音的笑声。
她折断的机械臂冒出青烟，义体接缝处弹出微型投影仪。
全息影像里周明远举着手术刀，刀刃正对着病床上陈昊的右眼。
“瞳孔分裂倒计时启动。”机械声从冷库深处传来，“十七号泊位集装箱温度升至零上。”
陈昊的蓝血顺着睫毛滴在我手背。
血液接触空气瞬间结晶，折射出病房监控缺失的23秒画面——苏晴戴着母亲的人皮面具，正在给陈昊注射蓝色药剂。
我扯开苏晴后颈的仿生皮肤。
金属脊椎第七节嵌着条形码扫描口，凹槽里卡着半枚美甲片——和我昨天在母亲病房捡到的一模一样。
冷藏车撞破后墙冲进来时，陈昊用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画了个坐标。
他碎裂的虹膜里映出我锁骨伤口的反光，渗血的芯片突然开始规律性闪烁。
苏晴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她脖颈处的条形码闪过一道红光，和我从周明远诊所偷拍的病历编码形成重叠残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