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碎玻璃幕墙跌进迷宫。
右眼虹膜碎片割破视网膜，左眼蓝光不受控地闪烁。
六岁生日的全息投影在拐角炸开。
母亲端着草莓蛋糕，奶油上的γ符号正渗出血水。
"你的右眼本该是棕色。"机械手指捅穿防护罩，林秀芳的分身从镜面剥离出金属骨骼。
右眼裂痕里溢出我三岁时肺炎住院的记忆胶片，"方明哲用十七行代码污染了你的虹膜中枢。"
左眼突然灼痛。
金色液体顺着颧骨流进嘴里，尝起来是陈氏实验室消毒水的味道。
童年影像开始扭曲，保温箱里的婴儿竟长着苏晴的狐狸眼。
"姐姐！"孩童形态的陈昊爬过满地齿轮。
他胸口跳动的γ印记与我锁骨处的伤疤产生共鸣，电子音裹着奶气，"2007年9月23日，我们的培养舱是并排放置的。"
机械林秀芳的太阳穴突然爆出火花。
我趁机掰断她的小指，发现指节印着和方明哲脖颈相同的蛇形刺青。
八岁那场车祸的真实监控画面从断指接口涌出——举着剪刀的根本不是母亲。
"实验体103号觉醒程度79%。"陈昊的童声变成电子合成音。
他撕开自己的机械心脏，露出里面和我智齿晶片同源的紫色芯片，"当年被做成标本的才是林秀芳本体。"
迷宫突然翻转。
五岁时母亲帮我扎辫子的全息影像裂成两半，露出后面三十个排列整齐的胚胎舱。
每个舱门标签都印着不同颜色的γ符号，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全都有双异色瞳。
林秀芳的断指突然刺入主控台。
我左眼的金色液体突然凝固成镜面，照出方明哲正在结晶化的脖颈——那条蛇形刺青的第七节脊椎位置，隐约浮现出微型齿轮的轮廓。
我抓住方明哲正在结晶化的脖颈，指腹下的蛇形刺青突然咬住虎口。
那些微型齿轮顺着血管钻进心脏时，我听见苏晴在产房偷换婴儿档案的录音。
“选我还是选她？”林秀芳的机械心脏突然爆出三根导管，与我锁骨处的γ伤疤产生量子纠缠。
她断指里涌出的监控画面开始倒放——2003年7月16日，顶着母亲面容的替身演员正往保温箱注射棕色素。
左眼蓝光骤然暴涨。
我的虹膜纹路开始吞噬林秀芳的金属骨骼，那些齿轮每转动一圈，童年记忆就多出三十秒空白。
保温箱里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睛，她的异色瞳正以相同频率闪烁。
“培养舱编号要重新排序了。”陈昊的机械心脏碎片突然聚合成手术钳，夹碎了第十七个胚胎舱。
福尔马林溶液浇在方明哲结晶化的脊椎上，蒸腾的雾气里浮现出我六岁时被修改的DNA图谱。
方明哲突然将我撞向主控台。
他的机械手指插进自己胸膛时，我闻到了童年小熊玩偶里的薰衣草味。
那颗齿轮心脏核心刻着和我智齿晶片相同的编号——γ - 000。
“三十二个培养舱都是你的备份。”他脖颈的刺青彻底碎裂，齿轮碎片在我视网膜上拼出陈氏实验室的平面图。
第八区冷冻库的监控画面突然闪现，上百具林秀芳克隆体正在解冻。
我的虹膜完全变成金色时，苏晴在十五年前植入的病毒代码突然启动。
方明哲残留的人类左眼流出黑色机油，他的声带模拟器发出最后指令：“核心协议是……别相信任何瞳孔颜色……”
齿轮心脏突然炸成金属风暴。
我本能地吞下方明哲的核心碎片，喉管瞬间爬满电路纹路。
那些齿轮残片在落地前突然悬浮，组成无数个迷你迷宫开始自转。
陈昊的童声从某个旋转的γ符号里渗出来：“姐姐，该给新迷宫起名字了。”他残留的半块机械心脏突然长出绒毛，变成我六岁时被苏晴烧毁的泰迪熊玩偶。
我握紧带血的齿轮核心后退，后背突然触到冰凉的培养舱玻璃。
三十个胚胎舱的警报灯同时亮起，倒计时数字全部停在我的生日日期。
泰迪熊的纽扣眼睛开始流血，那些血珠落地就变成微型监控探头。
迷宫地面突然裂开缝隙。
我掉落时抓住的金属栏杆自动分解，化作无数个微笑的方明哲面具。
它们在半空组成环形阶梯，每个台阶都映着不同年龄段的林秀芳克隆体。
最底层的齿轮碎片突然发出胎心监护仪的嗡鸣。
我的智齿晶片开始发烫，皮肤表面浮现出陈氏实验室的逃生通道图——有七条路线最终都指向冷冻库的克隆体方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