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滑液混着血珠从通风管壁滑落。
004号实验体的机械臂插进周慕云胸腔时，发出绞肉机碾碎骨头的脆响。
“γ印记……匹配成功……”它的眼球弹出红光扫描我的手腕。
我猛踹管壁借力下滑，周慕云被撕成两半的左手刚好砸在面前。
那枚刻着苏晴名字的铂金戒指滚进排水口，戒指内侧沾着陈氏集团实验室特有的青绿色防腐剂。
“你的人类心脏还剩西分钟。”陈昊从下方通风口探出半张脸，皮肤下的机械骨骼正在溶解，“方明哲在我的机械心脏里装了双倍剂量的炸药。”
他拽住我脚踝的瞬间，002号人工智能的金属触须绞碎了他最后三根肋骨。
我跌进保险库时听见他喉咙里漏气的笑声：“密码是你虹膜变色的日期……”
101号克隆体的营养液泛着珍珠粉的光泽。
漂浮的少女左肩烙着与我相同的胎记，玻璃舱上用凝血写着潦草的英文单词——那是母亲成为植物人前教我的俄语拼写错误。
“虹膜验证通过。”金属门在身后炸开火花，穿着白大褂、下面伸出六条机械腿的老者举起手术刀，“立即激活……”
陈昊的机械心脏报警声突然穿透保险库。
我盯着克隆体手腕上翻转的γ印记，把虹膜对准主控台身份识别区。
母亲病危时塞给我的录音带开始在脑内播放，那些杂音里混着苏晴哄骗陈美玲签器官捐赠协议的气音。
“别动冷冻舱！”老者挥刀刺来时，我对着反光的控制面板眨了两次左眼。
实验室顶灯骤然熄灭，数千台冷冻舱的应急指示灯同时泛起幽蓝。
陈昊说过这种蓝光只在脑死亡患者断气时……
周慕云的机械义眼在监控屏上闪烁红光，我后颈的汗毛突然倒竖。
主控台显示母亲死亡证明编号——0904，那正是她教我俄语字母表的日期。
陈昊的机械手指插进胸腔，扯出的神经线泛着和我玩偶左眼一样的钴蓝色。
他喉咙里涌出的机油染黑我裙摆：“真正的γ印记在......”
002号人工智能的激光束贯穿他眉心时，我听见自己指甲抠进操作台的声音。
金属残骸坠落的轨迹和苏晴撕毁器官捐赠协议那晚一模一样。
冷冻舱里的克隆体开始捶打玻璃。
老者的手术刀离我眼球只剩三厘米，我对着金属舱门反光面快速眨动左眼——虹膜纹路在0.3秒内切换了七种颜色。
应急灯突然爆出火花。
数百个苏醒的克隆体突然同步捂住左肩胎记，她们瞳孔里旋转的蓝棕色旋涡，和我在婚礼当天看到苏晴眼底的光一模一样。
“你母亲签署的可不是器官捐赠协议。”周慕云的机械义眼突然吸附在通风口，投射出全息影像里苏晴正在给陈美玲注射防腐剂的画面，“冷冻舱里的才是本体。”
我掰断操作台的金属棱角扎进老者机械腿关节，腥臭的润滑剂喷在克隆体舱门密码盘上。
陈昊的齿轮心脏残片突然开始震颤，那些散落的金属正在重组出类似γ印记的螺旋纹路。
“虹膜二次验证启动。”机械提示音响起时，我对着识别区转动眼球。
母亲录音带里原本模糊的俄语突然清晰——那根本不是俄语，是倒放的克隆体激活指令。
周慕云的机械义眼突然裂开，露出藏在虹膜芯片里的微型炸弹。
我抓起陈昊的机械手指按在冷冻舱控制阀，他残存的手掌纹路居然和我的婚戒内侧防腐剂成分完全吻合。
当最后一个克隆体破舱而出时，我对着满地金属残骸勾起嘴角。
陈昊心脏重组发出的齿轮咬合声，和三个月前婚礼现场苏晴戴错戒指时的冷笑频率完全相同。
暗红色齿轮从陈昊的残骸里钻出来，每转动一圈就吞掉一片金属碎片。
那些本该炸成灰烬的机械心脏残渣，正在组成类似人类脊椎的构造。
我踢开周慕云裂开的机械义眼时，发现炸弹倒计时永远停在了4分44秒——那是我在婚宴上第一次看见苏晴瞳孔变色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