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开玩偶左眼的瞬间，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纹路。
“你偷看我的嫁妆盒时，右眼虹膜出现过三次蓝色。”我把微型芯片按在渗血的婚戒上，裂纹里的蓝光突然暴涨，“现在该你解释这种光学反应了，小姑子。”
苏晴的假睫毛在颤抖。
病房墙面突然铺开暗红色波纹，三十年前的实验室从全息投影里浮出来。
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往婴儿后颈注射红色药剂，手术台铭牌刻着CX - 000。
“那不是葡萄糖。”我盯着投影里晃动的输液袋，“是神经阻断剂？”
机械齿轮声从背后炸响，方明哲的金属义肢穿透防弹玻璃。
他掌心弹出的激光刀砍向芯片时，我忽然看清他耳后褪色的烫伤疤痕——和外婆煎药时被油溅到的位置一模一样。
“外婆的骨灰盒密码是你生日。”我侧身躲过飞溅的玻璃渣，“但为什么葬礼录像里，她摸你头发的动作像在检查假发套？”
芯片突然发出婴儿啼哭。
苏河的虚影从投影仪里剥离，金属手指戳向我怀里的玩偶：“你哄孩子唱的摇篮曲，是初代实验体临终前三十七次重复的求救信号。”
我捏碎藏在婚戒里的微型存储器，陈美玲的病危通知书突然浮现在空中。
那些被篡改的医疗记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亲子鉴定——我和苏晴的DNA相似度99.8%。
“三年前你给我输血时，护士抽了双倍剂量。”我举起正在渗血的虎口，铂金戒圈映出方明哲扭曲的脸，“现在这些干细胞，正在你溃烂的机械脊椎里繁殖吧？”
方明哲的机械眼突然溢出蓝色黏液。
他撕开西装外套，锁骨处的βγ刺青正在吞噬皮肤组织。
全息投影仪自动播放我分娩录像，画面突然卡在陈昊伸手抱孩子的瞬间——他的人类左臂浮现出与玩偶腹腔相同的齿轮纹路。
“别碰孩子！”
我撞开保温箱时，陈昊右手的铂金袖扣突然弹出钢针。
那些本该嵌在他婚戒里的虹膜识别器，此刻正在我渗血的指缝里闪烁红光。
玩偶腹腔传来第三十八声蜂鸣。
陈美玲的机械手指突然插进方明哲胸腔，扯出一段沾着机油的脐带。
全息投影切换成我婚礼视频，捧花里藏着的监控探头正对着陈昊后颈——那里有块皮肤正在龟裂，露出底下锈蚀的金属关节。
“亲爱的。”我擦掉嘴角的血，把芯片残骸按在他浮现纹路的左臂，“你发誓时瞳孔没有变色，但现在...”
陈昊右手的钢针擦过我耳垂，钉进身后医疗舱的操作台。
他的左臂突然爆出青筋，五根手指生生插进自己机械关节的缝隙。
"瞳孔！"他的人类手掌沾满淡蓝色冷却液，颤抖着抹过我的眼皮，"虹膜变色时...能解锁基因共鸣..."
冰凉的液体刺痛视网膜。
我看到自己渗血的婚戒在空气中折射出双螺旋光纹，陈美玲病床下的监控探头突然自动转向，将我的虹膜数据投射到全息屏幕上。
韩雪的虚影从主脑核心炸裂成无数代码。
三十年前的实验日志在消毒灯下铺开，我的DNA序列正在吞噬方明哲的βγ刺青。
陈美玲的机械心脏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逆向旋转的齿轮割断了连接呼吸机的电缆。
苏晴的假发套被气流掀飞，露出头皮上CX-003的激光烙印。
她疯狂点击着平板电脑，方明哲溃烂的机械脊椎突然喷射出黑色机油——那些液体在空中凝成我外婆的脸。
"基因锁还剩十七秒！"陈昊的机械右臂发出液压管爆裂的声响，钢针调转方向刺向他自己的太阳穴，"用亲子鉴定书触发..."
我扯开渗血的衬衫领口，把藏在项链里的鉴定书拍在陈美玲的机械心脏上。
99.8%的相似度数值开始倒流，病房所有监护仪同时播放出我分娩时的惨叫录音。
陈美玲的机械手指突然抓住方明哲的金属义肢。
她胸腔里逆向旋转的齿轮咬住我的婚戒，铂金戒圈在高温中熔化成液态，顺着我虎口的伤口渗入血管。
"妈妈！"
这个称呼让全息投影里的实验日志集体静止。
陈昊的人类左臂突然痉挛，皮肤下的齿轮纹路像活物般游向肩膀。
他的机械右臂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肘关节的螺丝一颗接一颗崩飞。
方明哲耳后的烫伤疤痕开始渗血，那些血珠在半空组成外婆临终前未说完的唇语。
我对着监控探头眨动被冷却液覆盖的眼睛，虹膜交替闪烁蓝棕双色光。
陈美玲的机械心脏突然停止逆旋。
陈昊的婚戒从无名指根部断裂，戒圈内侧浮现出我分娩当天的时间戳。
他的机械右臂猛地抽搐，小臂护甲板"咔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液压传动轴——那上面刻着我名字的缩写正被某种黑色黏液腐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