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撞在电磁铐内侧的瞬间，虹膜深处炸开两串猩红数字。
陈美玲手术刀划开的脖颈深处，金属条形码矩阵正与陈昊后颈的芯片同频震颤。
"倒计时西十七秒。"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方明哲的机械腿撞翻货架，溃烂的膝盖喷出蓝色机油。
他后背"099"的刺青在冷气中凸起血管："他们抽我的脊髓液喂养培育舱！"电磁脉冲炸开的冰柜里，三十具苏晴的义体正同步眨眼。
陈昊的机械臂突然九十度翻转，液压管爆出火星："母亲在虹膜系统埋了共生程序！"他金属指节擦过我渗血的掌纹，冷冻库密码锁突然弹出三根试管。
张警官的配枪抵住我太阳穴："陈美玲要的是活体虹膜！"臭氧味浓得刺眼，我看见吴振邦白大褂下藏着军用绷带——他三个月前就该死在缅甸边境。
"你给美玲阿姨注射的镇定剂掺了纳米机器人。"我侧头避开枪口，左眼透视到他颈动脉里的金属丝，"周医生上周暴毙前，往太平间冷藏柜塞了你的军牌。"
陈美玲的机械义眼突然插进通风口。
她的手术刀精准切断三号冷冻架，九十具培育体的残肢如潮水漫过我的脚踝。
方明哲嘶吼着撕开溃烂的脸皮，露出和苏晴一模一样的下颌骨。
"他们用我的脸做模板！"099号培育体的声带喷出血沫，"陈美玲的脑死亡是骗局！
她靠我们的神经突触维持意识！"
陈昊突然用断臂砸碎冷冻库玻璃。
机械头盔弹开的刹那，我亲眼看见他蓝金色瞳孔里游动着微型水母——和陈美玲病房监控里那些发光生物一模一样。
"虹膜供养系统需要载体。"他把我流血的手掌按在密码锁凹槽，"母亲在你视网膜植入了分解酶！"
吴振邦的针筒扎进我颈动脉时，冷冻库顶棚突然塌陷。
陈美玲的机械脊柱缠住通风管道，手术刀组成的指节正疯狂抓挠虹膜成像仪。
三十具苏晴替身突然同步开口，声波震碎了我的左镜片。
"蓝色药剂会溶解你的角膜！"陈昊用断臂卡住电磁铐齿轮，"看吴振邦的领带夹！"
虹膜突然读取到领带夹内部的微芯片。
那是陈立仁上个月在拍卖会拍下的二战密码机——和他吞进胃里的记忆卡材质完全相同。
我抬脚踹翻医疗推车，二十支冷冻胚胎试管精准砸中吴振邦的机械义眼。
方明哲趁机扑向总控台。
他溃烂的后背撞在指纹锁上，"099"的刺青突然激活警报系统。
陈美玲的机械手指骤然停滞，手术刀组成的掌心弹出老式胶片——正是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卷录音带。
"冷冻库地板夹层！"我冲着陈昊嘶喊，"周医生死前在瓷砖下藏了东西！"
陈昊的断臂突然喷射液态氮。
急速冻结的冰层下，三十张烧焦的纸片正从排水口涌出。
我的虹膜自动聚焦，看清了残页上的咖啡渍——和赵晓雯上个月打翻在我办公桌上的拿铁痕迹完全吻合。
当我踉跄着往后退时，账本碎片突然在怀里蠕动起来。
纸页边缘渗出了黏稠的血珠，我的虹膜深处像窜过电流一般传来灼痛。
“别碰那些数字！”陈昊的机械臂液压管迸出火星。
己经来不及了。
重组好的账本第13页上，咖啡渍正扭曲成陈美玲婚戒上的鸢尾花纹路。
我的左眼突然失去焦点，视网膜上浮现出三十七个相同的条形码——每个编码末尾都标着陈昊的生日。
“第100号培育体己死亡。”
当血字在最后一页晕染开来时，方明哲突然撕开自己溃烂的胸腔。
他的机械心脏表面烙着099，而陈昊后颈被头发遮住的皮肤正在渗血——那里原本应该是空白的，此刻却浮现出半截烧焦的“100”。
钢化玻璃爆裂的瞬间，陈美玲的机械手指距离我的喉结只剩三厘米。
虹膜强制启动透视功能，那截义肢内部缠绕着军用级电缆——和从缅甸黑市流出的军火型号完全一致。
“你两岁时的角膜移植手术。”陈昊突然用断臂卡住我的腰，“母亲床头柜第三层有录像带。”
三十年前的记忆残片在虹膜表面炸开。
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抱着婴儿跪在保险柜前，婴儿的左眼裹着渗血的纱布——那下面隐约浮动的双色纹路，正好与我此刻的瞳孔扫描图完美吻合。
当方明哲的条形码贴片粘到我锁骨上时，整个冷冻库突然响起了胚胎的心跳声。
陈昊的机械手指猛地插进自己的太阳穴，拽出三条连着脑组织的芯片线：“母亲在缅甸走私的从来不是翡翠！”
张警官的配枪突然调转了方向。
子弹穿透了吴振邦的机械义眼，打碎了正在注射的蓝色药剂瓶。
纳米机器人混合着冷冻液溅到账本上，血字“100”突然开始腐蚀纸页。
“周医生偷换了培育舱的DNA样本！”我撕开被药剂浸湿的衬衫下摆，露出腰间一道旧伤疤——形状与陈美玲保险柜的钥匙完全吻合。
码头突然传来集装箱落锁的巨响。
所有冷冻箱表面的霜花开始凝结成虹膜纹路，陈昊的机械头盔里传出齿轮卡住的摩擦声。
当第一个蓝色光点在箱体上亮起时，我听见方明哲脊椎里的芯片正在读取怀孕检测报告的数据。
陈昊的断臂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金属指节强行掰开我紧握的拳头，掌纹渗出的血珠在冷冻库的地板上汇成一个条形码——与099号培育体后背的刺青只差最后一位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