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去，没等到陆宴的回复。
岑虞起身和前台打了个招呼，准备先离开。
但还没走，远远的就看见王经理风风火火的跑回来，看见岑虞，他还愣了下，“岑秘书，你怎么还在这？”
王经理是有东西忘记拿，特意回来取的，岑虞这下也不好离开，只能问：“陆总他们在哪？”
“在华阳那边。”他以为岑虞是被陆宴安排了工作才留下，所以问她，“我马上还要再过去，岑秘书要一起吗？”
已经被王经理碰见，要是还不过去就不好了，岑虞点点头，跟着王经理一起去了华阳。
华阳距离这边不算远，过去只用了二十分钟，王经理一路上和她小心攀谈着关于分公司的事，看样子是想从她这里打听些陆宴的想法。
岑虞面不改色，“陆总亲自在春城，分公司的事肯定都会处理好，王经理不用那么担心。”
她气质本来就冷，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更有疏离感，王经理动了动唇角，不敢再多嘴。
到地方的时候，外面迎出来一个负责人，恭敬的和王经理说：“涂总刚刚过来了，陆总正在里面招待她。”
涂总也就是涂仙琼，岑虞没想到她今天会在这边，不免拧了下眉。
王经理清了清喉咙，像是特意想在岑虞面前展现下自己的能力一样，说道：“涂总和我也算是老朋友了。”
话音刚落下，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周沅挽着涂仙琼的手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神色淡然的陆宴。
王经理搓了搓手凑过去，涂仙琼看他一眼，客套的打了声招呼。
岑虞就站在王经理身后，涂仙琼的视线自然也落在了她身上。
微微一顿，涂仙琼就收回视线，又看向周沅，无奈的叮嘱她：“我这几天要去锦城，你可不能太麻烦陆宴。”
说完她又看向陆宴，唇角噙着笑意，“事出突然，只能再麻烦你一段时间了，续约的事我回来会立刻给予答复。”
陆宴微微颔首，语气低沉的应声：“我还会在春城待一段日子。”
“我回去会和何穗说的，沅沅，你在陆宴身边这几天，也别贪玩。”
周沅应答的很好，等送走涂仙琼以后，她才扭头看向陆宴，意有所指的问：“我妈妈让我跟着你学东西，那我要怎么跟着呢？”
她语气里的暗示和调情太明显，岑虞垂下眼睫后撤半步。
周沅这才像刚发现岑虞一样，她上下打量了下，随后慢慢皱起脸，语气不是很好的质问道：“你买的咖啡呢？”
咖啡店距离分公司的位置就很远，岑虞拿回去的时候已经凉了，现在又过了半小时，现在更是凉的彻底。
岑虞将装了咖啡的纸袋递过去，她已经能预料到周沅会说什么了。
果然，周沅一接过咖啡，就沉下脸色：“我要的热美式，你给我买的冰美式？”
岑虞捏着手指，“你点名的这家咖啡厅距离远，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这边来了。”
“岑秘书真会找借口。”周沅嗤了声，随即轻蔑的看向岑虞：“还有我让你买咖啡，你就当真只买一杯？”
岑虞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陆宴，顿了下慢慢说道：“陆总没有喝咖啡的习惯。”
这话说到最后，岑虞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其实不是陆宴没有咖啡的习惯，而是他早年工作强度大，睡眠质量很差，岑虞不愿意让他喝太多咖啡。
久而久之，陆宴也就没再喝。
岑虞想到这，思绪忍不住恍惚了下。
她和陆宴之间，其实也不是只有现在的冷漠。
至少曾经，她真心实意的以为，陆宴真的对她很好。
听到她的话，周沅僵了下，但又觉得这是岑虞故意在落自己面子。
她脸上闪过不悦，随即直接再看向陆宴的时候，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她声音甜美，说的话却跟直接：“陆宴，这几天都让我做你的秘书好不好？这样我才能学到东西呀。”
她说的挺有道理，陆宴垂目在她脸上扫过一圈，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的秘书？”
“不可以吗？”周沅仰着头，巴巴的看着他，一语双关的说着，“我妈不是把我交给你了吗，你想怎样都可以。”
陆宴冷淡的眸子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开口，“哪有带两个秘书的？”
“那你先开除岑秘书嘛。”周沅的手已经拽上了陆宴的袖子，非得要到他的首肯。
岑虞站在旁边，分明周沅嘴里说的人是她，她却像个旁观者一样，麻木的等着陆宴的回答。
陆宴眉毛微不可察的皱了下，他侧目，视线落在岑虞身上一瞬，又不在意的收回去。
岑虞接触到他视线的瞬间，脑子里空白了下。
陆宴说不定当真会因为周沅这一句话开除她。
可如果陆宴现在开除她……
岑虞呼吸一窒，想到外公还有李燕南的事，掌心一片发麻。
然而，还没几秒，就听见陆宴冷冷淡淡的嗓音，“别闹了。”
这话是说给周沅听的，他顿了下又说：“周小姐，凌华的事情应该还轮不到你做主。”
周沅脸色一僵，她看向陆宴的眼神里多了些不甘，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她虽然不太满意陆宴的回答，可也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又想起母亲临走的交代，于是又装了乖，和陆宴撒娇打混。
陆宴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她的话。
岑虞跟在他们身后，就像个默默无闻的透明人似的。
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岑虞站在路旁，不知道该不该上车。
正迟疑着，却突然听见一声有点耳熟的男音叫她，“岑虞？”
岑虞回头，看见一脸冷淡的谢浔向她走过来。
她一顿，“你怎么在这边？”
谢浔昨天还在说要负责那个展览。
“过来找点灵感。”他身上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处，腕骨的地方染上一抹淡蓝色的油漆，看上去刚刚应该是在忙。
岑虞正想问谢浔找她是不是有事，毕竟谢浔不像是自来熟的性格。
面前就笼下一层阴影，随即冷淡的雪松味传来，陆宴冷沉的嗓音响起：“岑虞，你要是真的想被开，可以直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