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想也没想就回道:“我认识你客户干嘛,什么白斩天,我认识吗?我只知道白斩鸡。哎呀大哥,你别废话了,你赶紧……”
突然,女孩好像反应过来了,身体一僵,后面的话突然全咽了回去。
接着,女孩瞳孔收缩,声音略显颤抖问道:“你……你刚……刚才说什么?斩……斩天?”
接着,她的目光看向缩头缩脑,背对着她的丁牧然,缓步走了过去。
丁牧然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头埋得越来越深,两只胳膊紧紧抱住脑袋。
女孩伸出一只手,想去拉动丁牧然紧缩着的手臂,可是没成功。
女孩又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同时抓住丁牧然,使出吃奶的力猛地一拽,首接把丁牧然拽离了椅面,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丁牧然慌忙低着头从地上爬起,匆匆对棋胜说:“回头我把资料发给你,我先告辞了。”
说完了话,便逃也似的跑掉了。
女孩扯下口罩,露出精致的五官,伸手想要阻止逃跑的丁牧然。
“哎……”可惜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丁牧然就跑得没影了。
棋胜笑笑按下了她的手,说:“算了,既然他不想和你见面,你也别勉强他了。”
女孩眼神中满是失落和不满,嘴里喃喃说着:“这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见面?”
随即又提起十二分精神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哼!我到游戏里堵你去!看你能往哪跑!”
丁牧然冲出经理室,连前台小姐的招呼都没理,一溜烟跑下了楼,接连跑了数百米,才敢回头观察有没有人追来。
发现没人追来的丁牧然,这才敢缓下一口气。
此时心脏还咚咚跳个不停,丁牧然扶着胸口平息情绪。
他并不是不想见尘花,只是他还没有做好要见她的准备。更别提是在如此突然的状况下贸然和她见面。
在游戏中怎么玩怎么闹,始终还戴着一层面具。而且在网络之中,可以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同时完全隐匿不好的一面。
现实世界与游戏世界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少了很多滤镜的加持后,丁牧然在面对尘花时莫名产生了自卑感和不安全感。
特别是在看到尘花本人时,尽管没有看到她的五官,但她姣好的身材、自信的气质,都透露着让人眼前一亮的魅力,面对这样的尘花,丁牧然更是感到紧张。
与其说暂时不愿与她见面,还不如说是不敢。
丁牧然思绪繁乱,五味杂陈,情绪平静之后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经过如此尴尬的接触,这下要如何在游戏中面对尘花?
如果她要问起自己,为什么不愿和她在现实中见面,又应该怎么回答?
如果回答得让她不满意,她又大闹怎么办?
如果说了什么让她讨厌的话,又应该怎么办?
等会儿,我为什么要担心她讨厌我?我明明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惹她讨厌的,我这是怎么了?
一连串的想法让丁牧然越发焦虑,一路内耗着恍恍惚惚地下了地铁。站在小区门口时,想到打开游戏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后果,他甚至不敢再多走一步。
目光往右侧看去,停留到了兵哥烧烤的招牌上。
此时兵哥烧烤大门敞开,丁牧然走到店面门前,向里边张望。
此时张军辉并不在店里,看店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此时正做着肠粉,看到丁牧然站在门口处,连忙招呼:“靓仔,进来看看吃点什么。”
此时己经是下午1点,正好大中午的自己什么都没吃,现在饿得不得了,丁牧然便干脆点了一份肠粉,坐了下来。
“那个,辉哥不在吗?”丁牧然和女人闲聊。
“辉哥?你说的是张哥吗?他要晚上才来呢。你是张哥的朋友吗?”
“是啊,平时白天都是你看店吗?看你的样子和辉哥差不多大,你是嫂子吧?”丁牧然试探性询问女人。
女人一挥手笑骂道:“去,别乱说,我们是合租铺面关系。张哥平时白天用不上店面,就把白天盘给了我,我就做做早餐和午餐,到下午三西点就打扫走人,晚上换张哥开他的烧烤档。”
这种情况在浅川市很常见,由于铺面高昂的租金,很多老板要么会把营业时间拉得很长,要么就是与其他人合租,期望将铺面价值榨到极致。
否则的话就很难生存下去。
张军辉孤身一人,不可能开一整天,而且也很少有人会在白天卖烧烤,因此就选择了第二种方式,与其他人合租。
丁牧然点点头:“哦,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嫂子呢。那个,你知道怎么能找到他吗?”
女人噗一下乐了:“你不是他朋友吗?连怎么找他都不知道啊?”
丁牧然挠挠头:“我也是刚认识他,只有他的绿泡泡,但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女人端来刚刚做好的肠粉,放到丁牧然面前的桌子上,又给他拿了一双筷子,这才擦干净手,找了张塑料小板凳坐在旁边回道:“具体住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住在后面这个小区。”
女人指了指身后,正是丁牧然所居住的小区。
原来辉哥还是邻居。
女人又继续说:“如果是以前,张哥来得倒是比较早,一般中午就会过来。但是最近他好像迷上了一款叫什么什么降临的游戏,听他说还在上面认识了一个大婶,能带着他在游戏里边赚到钱。”
“大婶?你说的是大神吧?”
“啊对对,就是大神。小兄弟,你听说过这款游戏吗?是不是真能赚钱啊?”女人一脸期望地看着丁牧然。
女人不知道,张军辉嘴里说的大神,此刻就坐在她的面前。
丁牧然咽下一口肠粉,笑着说:“你还是踏踏实实做买卖比较好,过段时间可能辉哥连晚上都一并交给你打理。”
女人连大神大婶都分不清楚,很明显是个游戏小白,与其想着靠游戏赚钱,还不如花心思把生意搞好,可能还更长久一些。
丁牧然吃饱擦了擦嘴,起身结账。
女人连连摆手:“你是张哥的朋友,就不收你钱了。”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你做生意不容易。”说着,丁牧然坚持去扫墙上的二维码。
女人再三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走出兵哥烧烤,丁牧然又陷入两难,到底是回家呢?还是再找个地方逛一逛。
他还是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尘花,掏出手机滑动通讯录,一翻查找过后,刷到了张军辉。
点开他的头像,丁牧然发了一条语音过去:“辉哥,你现在在哪呢?我想去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