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果心里一惊,半个多月前就被换了那一直跟他们联系的岂不就是阿尔文?幸亏最后他们产生了怀疑,不然后果就是连锅端啊。她惊愕的看着石文星:“那你在这关了多久了?”
“嗯……也就不到半个月吧……”
祁果愣了半天没说话。辛苦你了孩子。沉默了半晌,她说:“你说陆彧铭会找到我们吗?”
“必须会。”石文星斩钉截铁的说,“一个是多年的铁哥们,一个是心爱的老婆,下刀山火海他也得来!”
祁果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他老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伤了尾巴骨的关系,长时间的做硬板凳让她的尾椎十分的酸痛。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弄的椅子嘎嘎作响。石文星一脸古怪的扭头看向她,祁果一窘,绷直了身体。石文星当她是太过焦急而坐立不安,接着回过头闭目养神去了。祁果疑惑的看着背后的这位难友,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比较聒噪的人,没想到如今见了真人与想象中的一点都不符合。还指望他能消磨无聊的时光呢。
不过也是,被关了半个多月,早就没劲折腾了吧。
其实对于祁果来说,别说关她半个月,就是半年——在没有忍饥挨饿虐待的情况下——她也不会有多大改变。她这辈子最擅长干的事就是消磨时间。以前放暑假的时候躺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一天就过去了,或是呆坐一天都没有什么难的。只是放假期间浪费生命跟被人拿枪顶在头上比这浪费生命有本质的不同。她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不喜欢!
突然她感到背后的人动了动,然后听石文星说:“你有没有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
祁果闭上眼睛仔细去听,什么都没听到——她听力本来就很差劲。因此她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有人进来了,进了这栋大楼。有三四个不止。”
“那你能听出来是谁吗?”
石文星朝着他对面向墙壁翻了个白眼说,“怎么可能听到的?!”
祁果叹了口气。
但是石文星说:“里面一定有陆臣功,我保证。”
“是吗……”祁果淡淡的说,“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被绑在这里,宛如两条任人宰割的咸鱼。”
石文星也许是被气到了,他呼哧呼哧的喘,“只有你才是咸鱼,蠢女人。”
祁果意外的没有因为“蠢女人”动气,她只是轻笑着说:“打嘴炮没有用。你要不是咸鱼早就从这出去了。这里看守很严吗?”
石文星皱着眉,不确定的点了点头:“说来惭愧,我至今都没有摸清他们有几个人,其实陆臣功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在他哥陆老爷子死之前他顶多算是个混混。你去柳杰市各大娱乐场所打听打听,没有没听过陆臣功大名的。这样的人拿着西瓜刀跟地痞流氓对砍还差不多,可他雇的那些看守可是专业的。”
“专业的?”
“大部分都是退伍军人,一大半是外籍人士。看起来很有背景。”
祁果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都不是陆臣功可以接触到的?”
石文星点点头。
“如果陆臣功不是雇主……不,准确的说他仅仅只是付了钱,那么帮他牵线搭桥的中介人员是谁?”祁果顺着他的思路继续走下去,自问自答,“是阿尔文,是伊森纳兄弟。”
石文星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
“他们是什么来路?我听阿尔文亲自说,他们兄弟好像在黑社会当什么……马仔?”
“差不多,准确的说是黑手党。”
“《教父》里的那种?”
“对头。”
祁果皱起了眉,事情的发展似乎愈加诡异了起来。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上楼?
祁果看见阿尔文信步走来,她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身子可惜她的身体被牢牢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半分。她看到那双修长的大手朝她伸过来整个重心偏移,人跟凳子一起翻个底朝天。
阿尔文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祁果涨的满脸通红。她长这么大还没在别人面前出国洋相呢!
她觉得阿尔文的笑点可能有点低,不然为什么笑的两个肩膀跟扑棱蛾子似的,不停地上下抖动。他一边说着:“别急别急,这就扶你起来。”一边还在笑。祁果有种一辈子趴在地上一辈子不起来的冲动。
阿尔文先把她身上的绳子解了。祁果感到身体一轻,条件反射的就要站起来,但是下一刻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愣了几秒,狠狠挣扎了几下发现他抱得很紧,而且越挣扎越紧最后几乎无法呼吸了才慢慢消停下来。
阿尔文说:“不闹了?”
祁果脸颊染着绯红,嘴里只有一连串的mmp。阿尔文看她真消停了抬腿就往外面走。祁果艰难的回头向后看,之见石文星给给了她一个眼神,自求多福吧。
祁果被人抱着下楼,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膈应。心前所未有的慌了起来,这种任人宰割的局面简直糟糕极了。
一楼大厅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多人,这些人无一不是穿着统一的青壮年男性,身高没一个低于一米八五的。对于祁果这样的矮子来说,他们杀死她压根用不着枪,开枪纯属浪费子弹,用体重就可以把她压扁了。祁果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惨烈的画面不由得像蜗牛一样缩起了头,她才不要死的那么惨,被压死很痛苦的。
阿尔文敏锐地察觉到祁果的心境变化,他看了看外面的兄弟们,点了点怀里的人笑了:“害怕了?你也会害怕?”
老子只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废物。祁果很想回他这么一句,又感觉在这里说这个太丧了,只好继续保持面瘫。
一楼大厅的男人们看到抱着祁果的阿尔文兴奋地笑着说了些什么。祁果侧耳倾听,似乎是英语又像是别的语言。祁果听不懂但总归不会是好话,八成是调侃自己来着,听不懂正好。
阿尔文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他的脚步也轻快了。就差跳着华尔兹走步了。他哼着歌抱着祁果进入一楼的一个房间。
落入眼帘的是一个行军床,桌椅板凳,水壶,俨然是个休息室。他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去倒水。祁果看了看不远处的门,思考逃出房间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无限接近于零。阿尔文长手长脚的,一伸胳膊就能就能把祁果圈回来,她的小短腿能干什么?
祁果将军用水壶递给她说:“条件是简陋了先你忍着,很快就好。”
祁果喝着温开水心里犯嘀咕,什么叫“先”忍着和“很快就好”,这是要转移阵地吗?
“你在想什么?”
祁果把水壶还给他淡定的回道:“没什么。”祁果双手放在双膝上,腰挺得笔直,坐的十分端正。这也侧面表现出了她内心的不安。这一点阿尔文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背脊柱从上至下抚摸下来就像给家猫顺毛一样。
这确实是有用的,当然操作人不是阿尔文会更好,她疲惫的弯下了腰,将下半边脸埋在手心里。
阿尔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想睡觉吗?”他口中呼出的热气让祁果平白打了个寒颤差点从行军床上跳起来。她摸了摸敏感的耳朵,浑身不自在的打了个哆嗦。阿尔文像是玩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孩一样轻笑着,从裤袋中拿出一包白色粉末。也不避讳祁果,当着她的面将里面的东西倒进水壶里。晃了晃递给了她。
祁果的脸颊不可控制的抽了抽,他也太明目张胆了点。
阿尔文依然笑着,他说:“喝了吧,有利于睡眠。”
鬼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别担心,只是安眠药粉末而已。”
那也不想喝!祁果脸色更加难看了。阿尔文高挑的个子立在她面前就是一堵不透风的高墙,现在这堵高墙在不断地向她靠拢,快要窒息了。祁果顿时气的牙痒痒。他为什么敢当着自己的面下药?还不就是能保证她绝对逃不掉吗?
祁果渐渐地被堵在墙壁上,阿尔文你就在她上方。他的大手抓着她的下颚,拇指和其他四指向下一按就轻松分开了她的上下牙,祁果拼命抵抗一不小心后槽牙就要到了腮帮子,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
“小心点不要咬到舌头哦。”
我想一拳打爆你的狗头。
就像不久之前她对石文星说的那样,嘴炮没有一点屁用。无论她怎么骂街,水壶嘴还是被堵到她口里,里面混着安眠药的苦涩液体不要钱的往里面灌。祁果只能条件反射的吞咽,因为只要停下口腔中的液体无路可去就只会灌入鼻腔。但是无论她如何剧烈的咳嗽和挣扎,阿尔文的手都不会松开,直到水壶空空如也。
阿尔文的手一松,祁果就趴在床上咳得混天和地半天爬不起来。这种痛苦根水中窒息差不多,有水珠顺着呼吸道进入肺部,必须咳出来才行。阿尔文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给她擦鼻涕眼泪,笑得很开心。
草他妈的!
祁果觉得自己鼻腔口腔满是铁锈的味道,大脑嗡嗡作响,觉得身体越来越沉。她知道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在她合上眼昏睡过去的前一刻她看到阿尔文笑眯眯的脸,似乎说了句什么。然后,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