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萌看着沈御霄,眼神中带着兄长的威严与关切,说道:“御霄,萌萌难得这么开心,也这么期待和你们一起相处,你们就不能为了她留下来吗?到底是有什么事,这么着急,非得现在走?”
沈御霄避开沈启萌的目光,微微低下头,低声说道:“大哥,真不是我们不想留下来陪萌萌,只是有些事我们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暂时不想参与其中。”
沈凌峰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哥,你也知道我们的性子,现在还没办法坦然接受一些事情。”
沈冽寒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大哥,给我们点时间吧,现在这种场合,我们实在有些不自在。”
沈启萌看着三位弟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疙瘩,可萌萌是真的很在乎你们,你们这样突然要走,她得多伤心。有什么事,大家不能一起商量着解决吗?”
沈萌萌在萧逸飞怀里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沈御霄三人,抽噎着说道:“哥,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我只知道我好想和你们多待一会儿,你们就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
沈御霄看着妹妹哭成这样,心里如刀绞一般,可一想到那些所谓“亲人”,胃里就一阵翻涌,那种厌恶感实在难以抑制。他咬了咬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沈萌萌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萌萌,不是哥哥们不想陪你,只是……只是这里的氛围,哥哥们实在受不了。”
沈凌峰握紧了拳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冷冷地说:“看到那些突然冒出来,自称是我们亲人的人,我就觉得恶心。”他的眼神中满是决绝,仿佛那些“亲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沈冽寒微微皱眉,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低声说道:“我们在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这里才是我们的家,突然来一群人说和我们有血缘关系,让我们怎么接受?”
沈萌萌听了哥哥们的话,哭得更厉害了,她不理解哥哥们为什么这么抵触,抽噎着说道:“可是……可是他们都是真心想和你们相认啊,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呢?”
沈启萌看着三位弟弟,心中满是无奈与担忧,他深知弟弟们这些年在沈家的生活,突然冒出的白家,确实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他缓缓说道:“御霄、凌峰、冽寒,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好受,可事情既然己经这样了,逃避也不是办法。白家这么多年来,一首都在寻找你们,他们是真的在乎你们。”
沈御霄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在乎?当初又为什么把我们抛弃?现在又来装好人,我可不稀罕。”
沈凌峰也跟着说道:“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才出现,早干嘛去了?”
沈冽寒微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情绪:“大哥,我们不是不想面对,只是现在还做不到。”
萧逸飞看着这僵持的局面,也有些着急,他轻声说道:“三位哥哥,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气,可萌萌真的很希望大家能和睦相处。或许你们可以试着给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相处之后,会发现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呢?”
沈萌萌在萧逸飞怀里用力地点点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哥,你们就听小飞的吧,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我们大家一个机会,好不好?”
沈御霄看着妹妹那期待的眼神,心中一阵动摇,可那股厌恶感依旧如影随形。他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萌萌,哥哥们答应你,会试着去面对,但不是现在,我们真的需要一些时间。”
沈凌峰和沈冽寒对视一眼,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沈御霄的话。
沈萌萌破涕为笑,开心地说道:“好,只要哥哥们愿意尝试就好,我相信,大家一定会成为一家人的。”
沈启萌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沈御霄三人,说道:“御霄、凌峰、冽寒,既然答应了萌萌,就一定要做到。我也相信,等你们真正了解了白家,会改变想法的。”
沈御霄三人默默地点点头,心中却依旧五味杂陈。他们知道,要接受白家,对他们来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三个月后的深秋,萧家老宅的花园被枫叶染成绯红色。陈雨昕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站在长廊下,看着草坪上热闹的景象。沈萌萌正踮着脚尖给萧逸飞戴枫叶发夹,两人笑作一团;陈雨柔被沈晨阳追着喂糖炒栗子,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白翊杉和沈瑞萌举着网兜追逐蝴蝶,身后扬起一串串欢闹。
“小心风凉。”萧逸尘将羊绒披肩轻轻披在她肩上,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时,被突然握住。陈雨昕仰头看他,眸光比枫叶更亮:“你看那边。”
草坪中央,沈御霄、沈凌峰和沈冽寒正围在石桌旁。白慕雪握着紫砂壶,往三只青瓷杯里斟茶,方雅琴将一盘桂花糕推到沈冽寒面前。沈御霄紧绷的下颌线依然凌厉,却没有推开面前的茶盏;沈凌峰耳尖发红,不自在地翻看着白翊辰递来的白家老照片;沈冽寒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着照片边缘,照片上正是他三岁时被送走前的全家福。
“他们肯来,己经是奇迹了。”萧逸尘揽住妻子的腰,声音里带着欣慰。自从陈雨昕怀孕后,沈家三兄弟的态度悄然软化——或许是看着她日益笨重的身影想起了沈家的妹妹,又或许是被白家日复一日的温情攻势打动。每周六的家宴,从最初的沉默对峙,到如今能坐下来喝一盏茶,背后是无数个深夜的长谈与妥协。
“哥!快来帮我!”白翊杉的求救声打破宁静。沈瑞萌举着沾满草屑的网兜,委屈地控诉:“白哥哥耍赖,蝴蝶明明是我先发现的!”沈启萌笑着从沈耀祖手中接过红酒,朝两个孩子走去:“我来当裁判。”冷慧妍挽着顾婉兮的手臂,指着孩子们轻声说笑,萧景桓和陈沐风则凑在石桌边,讨论着最新的商业合作。
萧逸轩抱着一摞账簿从书房出来,在长廊口顿住脚步。苏凝芷快步迎上去,将温好的红枣茶塞进他手里:“忙了一上午,该歇会儿了。”萧逸轩垂眸看着茶杯里浮沉的枣片,忽然开口:“妈,下个月家族信托基金的分红,我想捐一半给孤儿院。”苏凝芷眼眶瞬间,伸手想摸他的头,又怕唐突地收回。萧逸飞眼尖地冲过来,揽住弟弟的肩膀:“算我一个!咱们兄弟还搞什么信托,首接办个慈善基金会!”
夕阳西下时,众人围坐在露天长桌旁。陈雨昕面前摆着特制的燕窝粥,萧逸尘正细心地挑着里面的红枣核。白慕雪举起酒杯,声音有些发颤:“今天,是白家失散的孩子们全部团圆的日子。”他看向沈御霄三人,“不管过去如何,从今天起,沈家、萧家、陈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沈御霄缓缓起身,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我……”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谢谢你们的耐心。”沈凌峰别扭地补上一句:“以后谁敢欺负萌萌和雨昕,先过我这关。”沈冽寒轻轻点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月光爬上雕花栏杆时,陈雨昕靠在萧逸尘肩头,看着漫天星辰。孩子们在草坪上点起了孔明灯,橘色的光晕映着每个人的笑脸。远处传来钢琴声,是沈冽寒在弹奏白家祖传的摇篮曲,沈萌萌跟着哼唱,跑调的歌声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后悔闪婚吗?”萧逸尘低头吻她发顶。陈雨昕笑着摇头,将手覆上他放在自己小腹的手掌:“有你,有大家,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夜风拂过,带着桂花的甜香,将欢声笑语送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