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点？
对于顾和光来说，任何缺点都不是问题。
只要不被发现魔族的身份，他什么都可以做。
但是出于谨慎，他还是问了一下：“什么缺点？”
姜书玉勾起他的下巴：“修炼了这本秘籍，如果你体内的魔气够多，你的修为会飞速增长，就像一个气球一样，里面的气越来越多，你消化不了，等到了一定程度后。”
她红唇微勾，饶有兴趣道：“砰地一声，就爆炸了。”
顾和光仿佛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死无全尸。
可他没有别的选择：“师尊，我愿意修炼，请您把秘籍给我吧。”
姜书玉笑了，她的手慢慢移动，落到顾和光的耳朵上。
顾和光痛恨这对耳朵，它们比身体更加敏感，只要稍微的触碰，就会忍不住发抖。
姜书玉的手压下：“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和光，你不用这么难堪，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应该学会接受它，反正就算你不接受，也没办法，不是吗？”
她动用法术将顾和光的耳朵和眼角的魔纹隐藏起来，让顾和光看上去还是那个清秀干净的少年。
弄完，她捧着顾和光的脸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遗漏了，才推开他。
可是，顾和光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入她的手心。
“师尊，您会嫌弃我是个人魔混血吗？会觉得我……该死吗？”
“我没有杀过任何人，也从没有过这个念头。”
他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幼鸟一样渴望来自最亲近的长辈的关怀。
顾和光确实很无助，他迫切地需要安慰，而知晓一切，甚至愿意帮他隐藏身份的姜书玉成了最佳的选择。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
姜书玉笑了，她笑得多好看啊，如果不看她的身份背景还有那喜怒无常的性格，她简直像所有少年情窍初开的对象。
“魔族，天下共诛之，你觉得呢？”姜书玉说，“你难道觉得，我不该嫌弃你吗？”
“你怎么敢这样想的。”姜书玉的唇角弯起，“这么天真。”
顾和光看着她。
没有一句话比姜书玉说的这些更伤人。
他感觉心脏都在抽痛，张了张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姜书玉说的是事实。
修真者尚且有能力抵挡魔族，凡人除了当案上鱼肉别无选择。
他曾经也如此痛恨着魔族。
可他没想到，自已的身体里居然有一半魔族的血脉。
顾和光愣愣地看着姜书玉。
姜书玉看着怔在原地，不停落泪的顾和光，轻轻抬手擦掉他的眼泪：“好了，别哭了，有心思哭，不如好好把秘籍修炼好，万一别人发现流，我可不会保你。”
“师尊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顾和光说。
他看着姜书玉，低头行了个礼：“弟子先行告退了。”
姜书玉看着缓缓关上的殿门，躺回软榻上。
她摆弄着胸前的头发，忽然笑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说是可怜，却没有同情的情绪，谁会真的可怜魔族呢？
等顾和光修炼有成，就是她收割的时候了。
姜书玉叹口气。
若是顾和光是个普通人，她倒是还不忍心，毕竟再嫌弃也是自已的徒弟，可谁让他是魔族呢？
或许，顾和光的命运早在拜师大典那一年，他踏入玉华峰就已经注定了。
顾和光回到自已的屋子里，关上门的那一刻，忽然抱着头痛苦地蹲坐在地上。
然而，当他触碰到头顶的耳朵的时候，他又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迅速移开。
那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耳朵，是他魔族身份的证明。
“恶心！真恶心！”
顾和光把房间里的镜子都砸碎了，然后重重扑在床上。
他自从入门以来，修炼都十分刻苦，在还五岁的时候，除了睡觉用掉的四个时辰和打扫师尊的大殿用掉的三个时辰外，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上。
他以为他天赋不好，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就能获得想要的结果。
然而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
因为他不是个完全的人类，所以再努力也没用。
顾和光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办了，他拿出秘籍，含着泪水看着上面的文字想要修炼，但是怎么也不得其法。
直到第七天，属于魔族血脉的魔气开始侵入他的丹田，他才明白如何将魔气转化为灵气。
他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就进入了炼气大圆满。
但他丝毫开心不起来。
进阶的速度越快，就代表了他的魔族血脉越强，他被灵气撑死，被发宗门发现的概率就越高，他现在连觉也不敢睡。
顾和光起身去藏书阁翻阅和魔族相关的典籍。
他希望能弄清自已的血脉，找到克制之法。
他有姜书玉亲传弟子都令牌，能够进入除了顶层外的任意一层。
但是他花半个月的时间把顶层之下所有和魔族有关的书籍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任何信息。
“顾和光，你在找什么啊?”岑橙都看这个呆子找了好几天了。
但是他好像一直毫无所获的样子。
顾和光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红光，他不可避免地带了戾气道：“和你无关，别管我的事。”就直接离开。
岑橙原本想生气，但在看清顾和光的眼睛的那一瞬间立即被吓在原地。
她刚刚怎么看见顾和光的眼睛是红色的……
这个世界，只有魔族的眼睛才会是红色的。
但是顾和光怎么可能是魔族呢？他五岁就进了宗门了，又是小师祖的弟子，又是修真者。
如果他的真的魔族人，应该早就大开杀戒了。
如果他是魔族人，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吧。
更何况魔族人怎么可能修炼？
“欸，我真是眼瞎了，连眼睛的颜色都能看错。”
岑橙想明白了，放松地回了药峰。
还没等她和爹娘打招呼，她就听见自已的爹爹说：“橙橙，你最近不要乱走，宗门里最近发现了魔气，怀疑是有魔族潜入，如果没什么事情，你就安心待在房间里，等宗门排查完。”
岑橙的心脏一跳。
宗门内真的有魔族?
“爹爹，是不是只有魔族的眼睛是红色的，那他们的眼睛会变成其它颜色吗？”
药齐微微一愣，说：“确实只有魔族的眼睛是红色的，至于会不会变成其它颜色，我目前没有遇到过眼睛是其它颜色的魔族，但修真界灵宝和法术众多，想必也有隐匿的办法，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魔族人弑杀，你千万不要靠近魔族。”药齐担心女儿不知道魔族的厉害，严厉叮嘱，“你若是被魔族人抓走，就是我都不一定能救下你。”
“我们剑宗，生来以铲除天下魔族为已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