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光直接惨叫出声，连窗外的飞鸟都被惊走。
他狼狈得出了一身冷汗，伤口的痛疼不停地撕扯着他的神经，像是有人拿着小勾子在挖他伤口的肉。
“师尊……”
姜书玉却笑得弯了眼睛：“没想到啊，这男风馆的东西还挺好玩的，难怪那些人都叫得那么惨。”
“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怎么没早点发现这么好玩的东西。”
“瞧瞧，”她弯下腰，捏住顾和光的下巴，欣赏他的表情，“你叫得这么惨。”
顾和光被迫抬头看着她，看见了她饶有兴味的表情，看见她眼里自已的狼狈。
他费力出声：“师尊，为什么因为我很惨，就觉得很好玩？”
“不好玩吗？”姜书玉反问，再次站起来，又抽了他一鞭子。
顾和光又忍不住叫出声。
他的心里在滴血。
他的师尊是没有心的，她不会在乎任何人，所有人在他师尊里都是玩具，只有好玩和不好玩的区别。
想玩了就拿过来捏一下，不想玩了就直接毁掉。
她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接下来的鞭子，顾和光都没有再出声。
姜书玉感觉有点厌烦了：“痛的话为什么不喊？非要忍着？”
当然是因为不想那么狼狈，不想那么没有尊严。
这很难理解吗？
也许在师尊看来，别人都是没有尊严的吧。
顾和光苦笑。
姜书玉丢掉了鞭子，无趣地走开。
顾和光狼狈走开，回到自已的屋里，身心俱疲，但是却还是不能休息
他得先整理好混进血肉的衣服，否则它们会长在一起的。
忽然，他看见了镜子当中的自已脸上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游走。
顾和光微微一愣，伸出手摸了摸眼角，发现那些黑色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什么……”
是那些药的后遗症吗？
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像魔族的魔纹？
顾和光心里的不安感更强了。
他知道魔族在修真界有多人人喊打，即便是邪修，在魔族来了的时候都可以和正道修士成为盟友。
顾和光小时候生活的村子，就是被魔族给杀光的。
邪修杀人大多是因为有利可图，而魔族杀人大多是因为单纯的想。
他们生来就嗜血，杀人时毫无理智，不论是亲朋还是好友甚至是父母，都会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
而他们丝毫不以为耻，甚至以杀人为乐。
顾和光憎恨魔族，因为魔族毁了他平静的生活。
他原本可以吃百家饭长大，以后努力读书，回报乡长，然而魔族毁了这一切。
因此，他一看见这类似魔纹的东西就失去了理智。
他冲进了姜书玉的宫殿。
“师尊，请您拿走我脸上的东西，徒儿受不起！”
姜书玉心想什么东西，抬头一看，发现是魔纹。
她微微一愣，眼睛眯起，没理会他的没礼貌：“你过来，我看看。”
顾和光走近，姜书玉伸手摸了摸他眼角的魔纹。
这魔纹会流动，而且能够感觉到人的靠近，随之躲避。
顾和光被姜书玉的态度搞得不安，然后他听见姜书玉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顾和光，你知道你是人魔混血吗？”
姜书玉从来声音含笑，恶劣的，嘲讽的，但是从没有一种笑，让顾和光觉得浑身都发冷。
姜书玉鞭子里的寒冰之意，似乎都没有这么冷，似乎连他的灵魂都被冻得凝固。
“要是被宗里的人知道了，你应该会被千刀万剐而死吧，宗门里有不少弟子的家人都命丧魔族之口。”
“顾和光，你想好要怎么面对他们的怒火吗？”
顾和光僵硬地抬头看向姜书玉，以期能得到这是开玩笑的答案。
“我可没骗你哦，你真的是人魔混血。”姜书玉微微一叹，握住了他的手腕，声音里有些怜悯。
当姜书玉的灵力涌入他的身体的时候，他一边感觉疼痛的同时，一边觉得身体很痒。
很快，一对竖着的耳朵就从他的头顶上钻了出来。
毛茸茸的，还会动。
但顾和光觉得恶心无比。
他真的是人魔混血。
“顾和光，你好像从没走运过啊。”姜书玉慢悠悠地说，“明明好不容易成了我的弟子，怎么就变人喊打的魔族了呢？”
“这下、可真的、完蛋了啊。”
顾和光浑身发冷，差点都站不稳：“师尊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吗？不，我不会杀你的。”姜书玉说，“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修炼不好了吧，这都是因为你是魔族。”
“一个魔族，怎么敢妄想成仙呢？”
顾和光痛苦地抱着头。
“我不是魔族，我还有一半血液是人的。”
姜书玉冷酷地说：“魔族的血脉强大，属于人的那部分血脉，迟早会被魔族的血脉吞噬，除非你在魔族血脉还没完全吞噬人族的血脉的时候，你就先自杀，否则你体内源源不断的魔气迟早会让你失去理智。”
“你要是愿意，我就成全你。”
顾和光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死，也不活，两种念头在他的脑子里打架，他痛苦地呜咽出声：“师尊……”
他怎么会是魔族呢？他虽然被欺负，但并没有想杀人，他虽然记仇，但也顶多想着以牙还牙，绝对没有想过杀人。
杀人，他是不敢的，哪怕再恨，他也没有出现过这个念头。
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他真的没有，他是个人啊。
他怎么会是魔族呢？他怎么可能是魔族呢？
可是，他好像真的是魔族……只有魔族才会长出这些东西。
姜书玉看着他，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我还有一个办法，让你能保住人族的身份。”
“是什么办法？”顾和光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修炼这本秘籍，它可以将你体内的魔气转为灵气，不被任何人发现。”
“不过，它有一个缺点，得看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