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覃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天桥,目光急切地扫视西周,终于在那片花坛边发现了缩成一小团的苏怡笙。
"哥哥~"她抬起红扑扑的小脸,鼻尖还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哎!"乔楚覃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苏怡笙立刻像只小树袋熊一样扑进他怀里,身子滚烫得惊人,还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哥哥,我好冷......"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冷?"乔楚覃眉头一皱,飞快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严严实实裹住,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时脸色骤变,"这么烫?!"
他单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声音不自觉地发紧:"刘叔,麻烦立刻过来接我们去医院。笙笙发烧了!"
"好的,马上到。"
医院的走廊上,乔楚覃一手牵着昏昏沉沉的苏怡笙,一手攥着病历本,眼神略显茫然地环顾西周。
幸好刘叔帮忙挂号、取药。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终于输上液了。
护士刚把针头固定好,苏怡笙就迷迷糊糊往乔楚覃肩上靠,烧得发干的小嘴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
"医生说先打一瓶特效退烧药,应该很快见效。不过抽血检查的报告还要等一会儿。"
刘叔看了看紧锁眉头的少年和蔫巴巴的小姑娘,"我去外面给你们买点吃的?"
乔楚覃低头看看怀里连睫毛都无精打采垂着的女孩,轻轻点了点头:"好,麻烦您了。我在这守着。"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苏怡笙输液的手背,生怕药水太凉让她不舒服。
没过多久,护士站突然响起广播声:
"苏怡笙家属,苏怡笙家属在吗?"
乔楚覃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啊,在的!"
护士推着小车走过来:"可以去一楼检验大厅取报告了!"
他回头看了眼正在输液的苏怡笙,犹豫道:"一会儿可以吗?"
护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皱眉道:"就你一个人照顾吗?"见他点头,语气缓和下来:"你先去吧,等会儿医生要下班了。我们帮你看着孩子。"
"好,谢谢!"乔楚覃俯身轻拍苏怡笙通红的小脸,"笙笙,哥哥去拿报告。不舒服就喊护士,知道吗?"
"嗯..."小姑娘烧得迷迷糊糊,只是含糊地应了声。
就在药水打到一半时,苏怡笙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小手无意识地抓挠着手臂。
护士快步赶来查看,脸色骤变:"过敏反应!"迅速关闭了输液阀。
"怎么没报备过敏史?"护士边处理边问,却见女孩神志不清地嘟囔着什么,显然听不明白。
苏怡笙半睁着水雾朦胧的眼睛,看着被拔掉的针头,小脑袋一歪——以为终于打完了。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了会儿,却迟迟不见哥哥回来。
"苏怡笙,"一个陌生男声突然响起,"你哥哥让我来接你。"
她迟缓地抬起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弯腰对她笑。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糖纸在灯光下闪着的光:"笙笙乖,你哥哥在医生那里排队呢。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苏怡笙犹豫地伸出小手,却在碰到糖果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鬼使神差地,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当两人走到一楼门诊大厅时,一阵穿堂风袭来,苏怡笙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阵凉意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刘叔提着热腾腾的饭盒回来,却发现输液椅上空无一人。
他眉头一皱,快步走向护士站:"你好,请问刚才坐在这里的小姑娘呢?"
护士抬头:"叫什么名字?"
"苏怡笙。"
"哦,刚才被人接走了。"护士随口答道。
刘叔心下一沉:"她的针打完了?"
"没有,出现过敏反应就拔针了......"
刘叔瞳孔猛地一缩,立刻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手指微微发抖:"少爷,你把小姐带走了吗?"
电话那头乔楚覃的声音陡然拔高:"没有啊!她不是在楼上打针吗?"
"坏了!"刘叔声音发颤,"护士说小姐过敏拔了针,被人带走了!"
"什么?!"乔楚覃的心跳骤然加速,手里的检验单被攥得皱成一团,"你问问护士往哪边去了!我现在就在一楼,马上找!"
此刻的苏怡笙突然一个激灵,猛地吐掉嘴里的糖,小手拼命挣脱男人的钳制。
"你不是我哥哥!"
男人脸色骤变,想要一把将她拎起。
苏怡笙像只受惊的小兽,狠狠咬在他手背上!
"啊!"男人吃痛松手,不远处的保安闻声转头:"哎!干什么的?!"
"哥哥!乔楚覃!!!"苏怡笙撕心裂肺地尖叫着,踉踉跄跄地向前扑去,发软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乔楚覃的瞳孔骤然紧缩,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撞开挡路的行人朝声源处冲去。
他的心跳声大得几乎盖过周围所有的嘈杂。
那男人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将苏怡笙往地上狠狠一掼。
女孩"砰"地摔在冰冷的地砖上,手肘和膝盖顿时擦出血痕。
"笙笙!"乔楚覃粗暴地拨开人群,一个箭步冲上前。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只见她正颤抖着想要爬起来。
苏怡笙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压抑的抽噎瞬间爆发成撕心裂肺的嚎啕。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攀住乔楚覃的脖子,指甲都陷进他的皮肤里。
滚烫的泪水顷刻间就打湿了他的肩膀,混合着冷汗在他的衣领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不、不怕......"乔楚覃的嗓音像绷到极致的弦,每个音节都带着细微的震颤。
他环抱她的手臂肌肉虬结,青筋在冷白皮肤下蜿蜒凸起。
他机械地重复着安抚动作,掌心在她后背急促游走。
每一次触碰都带着神经质的力道,仿佛稍一松懈,怀中的温暖就会化作流沙消散。
"少爷!"
刘叔踉跄着冲来时,正撞见少年将苏怡笙整个笼在怀里的场景。
乔楚覃倏然抬头,充血的眼白衬得瞳孔黑得瘆人,下颚线绷成锋利的折角。
湿漉漉的碎发黏在额前,随着粗重的喘息不断颤动,活像头刚经历殊死搏斗的幼狮,连后颈的绒毛都还保持着炸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