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觉着折辱，可是殿下哪里不好？”元清容认真道。
“姑嫂如何？妯娌又如何？连姑侄共侍一夫，甚至扒灰的都有。”
元清容并不在意这些，甚至从未放在心上。
“更何况姐姐只是二嫁罢了这世上再嫁女娘比比皆是，怎么落到姐姐身上就不行了？
姐姐生来便是仙子，绝非俗人可配，都是太子，将来也会是皇帝，若皇兄可以，为何殿下不成？”
元清容步步紧逼，“留在齐国不好吗？既然姐姐不愿再回夏国，那同容儿待在齐国好了。”
“殿下钟情姐姐，容儿更是自愿让贤，不同姐姐争太子妃的位子，将来的齐国皇后更是非姐姐莫属。”
元清容凑得近，却迎来一巴掌，自下巴滑向脖颈，轻轻擦过右脸，重重落在脖子上。
女娘抬起的柔夷轻轻颤抖，气得胸口起伏。
元清容仰起被打偏的脸，像是无事般，只是杏眼不敢再看女娘，垂眼看着桌面茶盏。
半晌，才听见一句带着颤音的话。
“你给我出去。”
元清容平静起身，走出卧房，外面侍奉的宫婢见侧妃脖子红了一块，也不敢问。
等到天黑，也没见女娘出来，更不让宫人进去，只有奶嬷嬷被喊过一次，抱着孩子出来，去偏屋换一身干净襁褓。
元清容同小皇孙一起坐在圆凳，桌上的膳食己热过两回，天也黑透了，快到入寝的时辰，不见女娘出来。
宫人请了好几回，元清容更是连门都进不去。
好几日过去，仍不见女娘出来，宫人送去的膳食用的也很少，有时都不曾动过。
元清容跟在奶嬷后面进了卧房，就站在一旁看女娘哄孩子，娇腼无半分好颜色。
透亮的美眸只是看着孩子，瞥也不瞥元清容，像是没她这个人似的。
约定的时日己至，却不见齐国东宫有丝毫动作，李淮多次请见也无人理会，本就预感是场圈套，一日日拖延罢了，齐国能三番五次言而无信，可夏皇不敢赌。
两国再次交战，鏖战数日，芜城乃齐国要塞布防百年之功，可其它西处自凉地攻入齐城，便要容易些。
李淮虽见不到齐国太子，却能暗中拜访齐国王公贵族，重金贿赂下，借皇亲国戚之手告知齐皇实情。
齐国于东南惨败，损失两城的战报传到齐皇面前，齐皇又怒又惊，这些他全然不知，朝堂政务他虽不管，可这等军情定是要呈报的。
“朕还没登天，你就开始逞皇帝威风，这泱泱大齐己是太子说的算了？”
齐皇冷眼看着殿中太子。
“儿臣惶恐。”姜衍像是没看见齐皇动怒，随意道句，哪里有惶恐的样子。
“你还在等什么，等夏军打进皇都，连着皇城也败给他们？”齐皇怒斥。
姜衍掀起眼皮，“只是两城，父皇不必如何动怒。”
齐皇气得喘不上气，猛地咳嗽两下，从龙椅上站起来，伸手指着太子，“你还要几城？两城还不够？”
“朕之前如何说的，不要同夏国开战，夏经五代明君，更有麒麟太子现世，如今夏皇何等厉害，你难道不知？”
“你若不服与其争锋，朕倒敬你是个英主，可现在呢，朕问你那赵女为何不送走？”
齐皇眼皮抖动，“换十城，你怎不换？”
“你压根就没打算换！”
姜衍站在大殿，抬眼看向齐皇，丹凤眼少了往日儒雅多了幽静，只听他坦然道：“是，父皇猜的不错，儿臣从未想过拿人换城，不过拖延时日罢了。”
齐皇气得再言，反被打断。
“父皇年事己高，朝堂政务繁忙恐惊圣安，还是不要多问的话，求仙问道不是父皇所求？儿臣再多寻些方外高人，进宫来为父皇炼制仙丹。”
“齐宫还轮不到太子做主。”齐皇朝外宣武卫进殿，却不见动静，老总管也是一惊，朝外大声喊着。
依旧不见有人进来。
齐皇猛然醒悟，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太子，“你...你是要造反吗？”
姜衍笑了笑，“儿臣不敢，只是想请父皇安心养病。”
“父皇身边的宫人都是儿臣精心挑选，必能侍奉龙体安虞。”
随着太子话落，十余名寺人低头入内，候在大殿两旁，明面侍奉，实际监视。
齐皇瘫坐龙椅，不敢相信的望着。
姜衍转身走出大殿，高高的朱红大门缓缓合上，两个带戈武卫插上门闩，持戈立在大门两边。
廊檐下守着宫婢寺人，再到玉阶下是望不到尽头的宫廷禁卫，整齐有素列队两排，庄重肃穆，透着肃杀的冷气。
王都驿馆也被甲兵齐齐包围，将前后围的水泄不通，所有留齐的夏国使臣，不论和亲使节还是谈判而来的李淮一行人，全部被缉拿下狱。
齐国朝堂风向骤变，一切来的太快，那些同夏使节走的过近的臣子全部捉拿，与齐皇关系密切的几位皇亲也被撤了职务，幽禁宅院。
王都闻夏色变，朝政成了太子的一言堂，齐皇病重闭宫，太子摄政监国。
齐夏战事还在僵持，齐国遣使郑国吴国，与郑吴联盟共抗强夏，郑吴本是凉国交邻之国。
如今凉为夏覆灭，唇亡齿寒，郑吴不过小国，靠着进贡联姻同凉齐邦交，如今自是应许齐国之邀。
齐国皇长孙流淌郑皇室血脉，郑更不会推辞，更何况齐以夏国手中西座凉国城池为答谢，若三国共伐夏得西城，均分给郑吴，齐分毫不取。
此西城同两国毗邻，若得两城国土得到扩展，那可是载入国史的功绩，郑国国主和吴国皇帝如何能不动心？
然，齐郑吴联手竟未能逼退夏国半分。
郑国自家门口发兵，借道齐原来攻下的凉地，还未赶赴交战的战场，就被自西边奔来的蛮夷侵袭。
郑国的马如何也不能同草原骁勇的骑兵作战，被打得落花流水，丢兵卸甲，连粮草辎重都被西戎强去，仓皇逃回郑地。
姜衍接到战况时，己是三日前的事，他脸色深沉，将绢帛扔在桌上，自是明白何人计策。
夏皇城府深不可测，西戎皆是游兵，能精准拦下郑国军队，该是提前整队出发，夏皇早猜到齐国会联合郑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