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了。
程治国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谁啊？”他明知故问。
“是我，秦淮茹。”
秦淮茹刻意压低这声音，似乎怕院里其他人听见一样。
“门没锁，进来吧。”
程小玉已经去睡觉了，程治国便大喇喇的坐在堂厅里，看着秦淮茹推门走进来，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嫂子，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过来了？”
程治国刻意加重了“嫂子”这两个字。
秦淮茹脸色微微一红，又走近了几步，才道：“我是来给治国弟弟你道歉的。”
“道歉？”
“之前因为房子的事情，我们两家起了很大的冲突，我已经劝过我妈了，以后不再提房子的事情。”
程治国嗤笑一声，
你们倒是想提，关键是有用吗？
“嫂子就是为了这事？”
程治国摆摆手说道，“那没事，贾张氏要是还想闹，让她尽管闹就是，她要是能拿走一块砖，我跟你们姓贾。”
秦淮茹神色微囧，
跟着他们姓贾，给她当儿子吗？
她可受不了这么大的儿子没脸没皮的叫她妈。
秦淮茹暗自骂着，心里也有气，
她根本不想来求程治国，就算真到走投无路的那一步，她也宁愿去求傻柱、一大爷他们，而不是程治国，
但贾张氏的性子就是，一条狗从他们家门口过一下，也得从狗嘴里扣出半块骨头来。
秦淮茹可以继续跟傻柱借，可以继续跟一大爷他们借，但也不能放过程治国。
特别是程治国开了口子，送给了后院两户人家面以后，贾张氏就更忍不住了，说什么都要让秦淮茹过来借，
能借点是点，实在借不到也没什么吃亏的。
秦淮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但进屋这么长时间，程治国竟然连座都不让，让她像是老妈子一样站着，真真一点礼貌没有。
她心中自然难免腹议。
“我也知道那件事给治国你添了很多麻烦，所以我才特意来道歉。”
秦淮茹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在治国你没有损失，而且眼见日子就要越过越好了，我很替你开心。”
“替我开心？真的吗？”程治国认真的盯着秦淮茹。
“自然。”
秦淮茹感觉脸上的笑都僵了，被程治国炙热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连忙道，“其实我来还有另一件事。”
“嘿，我就说呢，这不晌不夜的，嫂子怎么愿意过来。”
程治国顺着她问道，“什么事？”
秦淮茹瞥了一眼东侧开着门的厢房，欲言又止。
她怕程小玉听到，
虽然希望很渺茫，但他们还没有熄了收养程小玉的心思。
程治国哑然失笑，
这可是你自已自找的。
他主动站起身，朝西厢房走去：“我家的煤球可招人稀罕了，就在这屋，你要不要看看。”
“好啊。”
秦淮茹实在想象不出煤球有什么招人稀罕的，但正想换个私密地方呢，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走进西厢房，打开灯，顺手关上了门。
西厢房之前堆满了杂物，因为程小玉要住进来，所以程治国特意收拾了一番，虽然还没完全收拾利落，但勉强也能坐的下人。
程治国坐在炕上，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对秦淮茹说：“嫂子过来坐？”
秦淮茹瞥了一眼，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炕上堆满了木头和旧被褥，程治国坐下后，只剩下半拉屁股的地，她要是坐过去，整个身子都要靠在程治国身上。
但她往周围瞅了瞅，愣是没发现还有能坐人的地。
她只得道：“我站着就行。”
“行吧。”
程治国也没有多劝，“具体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这样的……”
秦淮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说道，“治国弟弟，你也清楚我家里是什么情况，东旭的腿没了，三个孩子还在上学，我妈虽然能帮我照顾一下家里人，但她也没什么收入。
而我的工资又低，一个月只有十几块钱，
这些钱养活一两个人没什么问题，但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实在捉襟见肘、杯水车薪。”
程治国认同的点了点头：“那确实。”
秦淮茹面色一喜，接着说道：“这不你有工作了吗，而且每个月都能从街道办拿到那么多的粮食，
光是这些粮食，你和小玉一个月都吃不完，
所以我就想着过来问问，看看你能不能匀给我们一些，也让小当、槐花她们能吃上点饭。”
不等程治国说话，她又忙道：“放心吧，我们不白拿，你平时不是要上班吗，小玉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我妈说她可以帮忙照顾，
平时让小玉跟小当、棒梗玩，也算相互有个照应不是？”
啧。
还真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啊。
程治国差点笑出声，
这是给程小玉找玩伴吗？
这分明是想将程小玉带走啊。
等贾张氏带着程小玉一段时间，等程小玉跟贾家有了感情，贾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跟刘主任提出收养程小玉的想法，
到时候程治国确实没尽到照顾好程小玉的责任，有嘴也说不清。
粮食秦淮茹想要，
程小玉秦淮茹也想要啊。
“照顾小玉就算了，先不说你妈那性子，能将人照顾成什么样，就说你们教育孩子的结果，就棒梗那德行，我也不敢小玉交给你们啊。”
程治国毫不留情的道，“不仅不能交给你们照顾，我平时还得嘱咐小玉少跟你们来往呢，免得染上坏毛病。”
秦淮茹脸色登时一变，
程治国说贾张氏没关系，但说棒梗德行不行？
她儿子德行哪不好了？
是偷程治国还是吃程治国的了！
她银牙紧咬，恨不得抓起一旁的扫帚，狠狠的砸在程治国的脸上。
但程治国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硬生生将怒气咽了回去。
“不过吗，倒也不是不能借给你们粮食。”
秦淮茹眉梢露出喜色：“治国弟弟愿意借给我们？”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
程治国笑着说道，“嫂子你不也说了，这些东西我们两个又吃不完，既然吃不完，而且后续又一直有，借出去点，帮帮院子里的邻居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俗话说的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这是给自已和小宇积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