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他没看完那个日记本，翻了几页，密密麻麻都是裴扬哥哥这几个字。
他站起来，朝她一步步走近。
温梨察觉到危险，下意识后退，后背贴着墙，睫毛轻颤着。
“就连不公开关系也是骗我，怕他回来发现。”
温梨往后退，拔腿想要跑出去，手腕被人攥住，整个人被压在墙上。
双手被他桎梏着，他眼底席卷着暴戾的情绪，居高临下看她，慢慢凑近。
他的声线喑哑，“那我呢？算什么？”
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像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偏执得可怕。
忽然，窗外轰隆一声，闷雷滚滚。
与此同时，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她纤细的脖子，感知皮肤下跳动的鲜活。
温梨呼吸骤缩，脊背绷紧。
“喜欢我的脸？”
“把我当替身？”
沈焰虎口只是锁住女孩儿脖子，并未用力，漆黑的眸子里尽是她的倒影。
温梨眼眶泪水在打转，“对不起。”
她好像只会说对不起。
接近他，是因为他那张脸。
她的对不起就像是一把冰刀子割进血肉，从前的天之骄子此刻黑眸深处布着血丝，眉目凌厉如寒刃，落寞至极。
看着那张只会说对不起的嘴巴，他眼眸幽暗，扣住她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太过热烈，温梨很快便呼吸不过来。
直到她快要犯病，沈焰还未松开。
她闭上眼，捶在他胸膛上的双手也逐渐没了力气。
就像是一条鱼被搁浅在沙滩上，得不到呼吸。
危险与窒息感涌上心头。
“呼。”
松开被松开，他手里拿着那瓶雾化剂，给她吸了几口，温梨那种濒临死亡的无力感渐退。
“难受吗？”
他嘴唇抵着她，脸色是近乎病态的白。
他就是故意的，可她的难受不及他心里半分。
好一会儿之后，温梨呼吸才慢慢恢复。
“沈焰，我害怕。”
她没见过沈焰这么生气的样子，眼尾都红红的，像是地狱来的修罗刹，满身戾气。
沈焰克制着暴戾的情绪，炙热双眸幽幽看着她，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笼罩其中，寻求着一个答案。
“我问你，你喜欢过我吗？”
只要她说喜欢，他就不计较了。
温梨垂下头，不敢看他。
她已经骗了他太多，不想再骗他，而且她要走，这次来就是想和他断干净的。
看到女孩儿的态度，沈焰冷笑了几声，松开她，往后退了几步。
他薄唇翕动，冷声问她：“所以，你喜欢的只是我这张和你白月光长得像的脸，对吗？”
忽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在电闪雷鸣中散发出刺眼的寒光。
温梨整个人被吓到，“沈焰，你要干什么？”
他冷哼一声，直接将那把刀抵在自已脸上。
想起因为她喜欢这张脸，后来他立下了打架不能打脸的规矩。
呵。
太讽刺了。
温梨不可置信看着他，“你疯了？”
窗外轰隆一声，哗啦啦的雨声响起，雨丝像是一条条鞭子抽打在窗户上。
“是。”
沈焰握着匕首的手骨节泛白，双眸压抑着浓稠的情绪。
曾经他因为女孩儿有多宝贝这张脸，现在就有多厌恶。
“哗啦”一下，鲜血从他脸上氤氲开，顺着那把发着寒光的匕首笔尖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温梨双眸睁大，手捂着嘴，不可置信看着他在自已面前自残，毁了那张脸，鲜血染红了她的眼。
她双腿发软蹲在地上，睫毛不停在光下轻颤，手里抱着那瓶雾化剂，可是怎么吸都没用，难以缓解。
他疯了。
越发呼吸不过来，像是被置身于真空中，找不到半点可以喘息的氧气。
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失去知觉前是沈焰担忧的神情朝她跑来。
沈焰看到女孩儿晕了过去，那把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干脆的声响，他箭步过去，拿过那瓶雾化剂放到她口鼻处。
“梨梨……”
焦急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落下，雾化剂明明还有大半瓶……
他将女孩儿抱起来，冲出去，走廊外雷雨交加，雨丝从外飘进来。
到了楼下，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他买了辆蓝色超跑，好几次想要约女孩儿去兜风，没约到她出来。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用上。
他脸上还流着鲜血，染红了纯白T恤的一边，晕染开一朵花，脚踩上油门，车子飞出去。
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手臂线条凌厉分明，看着后视镜里后座上闭着眼的女孩儿，他恨不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很快到了医院，他抱着女孩儿进去。
“哮喘晕过去了……”
女孩儿被推进去，护士看着他脸上将干未干的血迹，显得有些可怖。
“你的脸需要赶快处理。”
“不用。”
“可是不处理……”
“说了不用。”
态度冷漠至极，双眸更像是被寒冰浸过似的，尽漠的冷，让护士欲言又止，不敢再向前。
他就守在门外，倚在墙上一动未动，半张脸掩在阴影里，落了满身的孤寂。
脸上血迹从氤氲出来到逐渐干涸，整个过程，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
那点疼不及他心里半分，像是有碎石融进血液，随着流动带来极致的疼，还有无止境的后怕。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他慌张上去，骨节泛白。
“怎么样了？”
“没事了，倒是你这脸……”
“我没事。”沈焰打断他的话。
“她怎么会晕过去？”
“哮喘病人被刺激严重时是有晕厥的可能的，以后要多注意一些，尽量让她远离那些刺激性的东西。”
